她不在乎,却在乎,他的在乎。
赢厌要了十碗云吞面,也仅吃了这十碗云吞面,便再没了胃口。
神虞更喜欢做个闲云野鹤,到达燕土后,白日与赢厌在城中尽情游玩,夜里出城在城外安睡。
燕国不大,仅四城。
四城之土,除却天子脚下的京城有些盛景,三城的人间疾苦,三城的民不聊生。
做过云榭天神子的老燕帝在经过瑞阳村事后,回宫退了位。新登基的燕帝,并没比老燕帝强到哪里去。
神虞带赢厌来到燕国最后一城,这里距离京城最远,哪怕是城里的百姓也面带饥黄之色。
城中设有几家粥棚,每每大排长龙。
赢厌望着大排长龙的人群,道:“开粥棚的怎都是女子?”
两人逛了两国,国国城中必有女子开设的粥棚,同样的装扮,同伴的洒脱神采。
他看得出,她们不是朝廷的人,倒更像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来周济百姓的。
神虞道:“她们是云榭天的人,也是我的人。”
赢厌诧异看她。
乱世粮食何等珍贵,两国数百万的百姓,她这样周济,纵有金山也要坐吃山空。
这仅是两国,若是百国每一个国都有这样的粥棚,他竟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了。
他道:“阿虞,百国太大了,百姓太多,你是救不来的。”
神虞重生后,用一整座金山去救济山下百姓十数年,自然知晓哪怕是将云榭天历代积攒的财富统统用在山下,也是救不来的。
她常自诩人间之神,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过是个聪明点的人,有点虚名,有点钱财的寻常人。
她道:“我知道。”
赢厌微微攥紧她冰凉的手,问:“阿虞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知她心底一定在酝酿一个大计划,所以哪怕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也在她算计内。
她这样待他好,他想知道,他在她计划内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神虞眸底泛着柔泽,温软着眉眼,静静看着他,道:“他们认为你是人魔,我助你来做人魔,让你心想事成。然这芸芸众生无不是我的百姓,来日你做成了,莫伤他们丝毫。”
赢厌松开了她手,悲伤看着她:“阿虞,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神虞迈前一步,牵住他温热的手,柔声道:“不急,我真心是什么,你可以慢慢看。”
是夜,神虞乘白鹤,再次回到燕国京城,去了皇宫。
两人在皇宫待了几个时辰,走时,赢厌怀里抱着一个锦盒。
赢厌手上染了血,眉眼罕见有着未散的戾气,对神虞道:“他再多说一句,我定夺了他的龙椅。”
神虞看眼他怀中锦盒,笑了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