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好似混然不觉得伤口疼痛,渗血的肌理露出一片惨烈的痕迹,而情丝引带来的燥热仿佛一团火,从他的心口蔓卷全身……
“薛平安……”
他压抑隐忍的声音,饱含愤懑,泛红的凤眸在烛火下,带着诡谲的光泽。
“你到底要将孤……践踏到何时,才肯罢休?”
“殿下慎言。”
“孤要慎什么言?”李肇嗤笑一声,半敞的衣袍下,精壮的腰身绷得如同满弓,将最后一丝理智焚成灰烬,“你给孤下蛊的时候,就没想到会引火烧身?孤也让你尝尝,情难自禁的滋味……”
李肇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她锁骨下的疤痕……
暴雨里,忽地传来一道瓷器碎裂之声,打断旖旎。
“出事了,我去瞧瞧。”
薛绥趁机翻身而起,挣脱李肇的禁锢,冲出门去。
只见文嘉蹲在灶台边,双手捧在额头上,正在低低痛哭。
“这是怎么了?”薛绥轻声问道。
文嘉手中拿着扇子,哭着说:“我打碎了给阿娘熬药的药罐……”
薛绥过来时,看到6佑安站在廊下的身影。
她没有拆穿文嘉的伪装,一颗从来无波无浪的心,此刻不禁微微震颤,说不出的心酸。
“没事没事,碎碎平安,打碎了再煎一碗便是了……”
薛绥拉起文嘉,让她坐在一旁的木杌子上,将她歪斜的簪子重新插入间,温声道:“婉昭仪方才说,你们西兹的女儿家,便是咽着眼泪,也要抬头看星星呢……”
文嘉抬起头,眼里含着泪说:“今夜没有星星,下着雨呢。”
薛绥微微一笑,目光低垂。
“雨总会停的,太阳也总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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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暴雨,不知是何时停下来的。
当天窗里漏下第一缕阳光时,薛绥去探望了婉昭仪的病情出来,便瞧见关涯紧张地候在外面。“太子伤口疼得厉害,还请平安夫人移步诊治一番。”
薛绥回头看了一眼捧着药碗的小昭。
“我正打算去给殿下送药呢。”
暴雨洗净后的晨光,透入西厢。
李肇握着羊毫,在宣纸上勾勾画画……
薛绥带小昭捧着药匣走进来,就瞧见他指尖抵着一幅还没干的仕女图,微微出神……
那画中的女子青丝散落,就像她昨夜匆忙离开时的模样。
小昭好奇地问:“殿下画的哪个美人……”
李肇不紧不慢地搁下羊毫:“关雎。“
说着,将画卷整个浸入洗笔池里,语气不善。
“画得太丑,实在入不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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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望着那渐渐散开的墨色,没有说话。
那模糊的美人身影随着洗笔池的涟漪晃动,就像她此刻古怪的心情。
小昭察觉气氛不对,递上药碗,便退了下去。
李肇低头咽下那苦药,斜靠在榻上,看着薛绥专注地为他调制伤口的敷料。
“你昨夜倒是溜得干净,孤被情丝蛊折磨,一宿未眠……”
他看了一眼红肿渗血的肩膀,眉头紧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