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也劝慰道“孩子们不懂事,惹得老太太不自在了,我一会儿回去了便告诉大老爷,让老爷好好教导琏儿,保证琏儿再也不敢犯混的!”
贾母便道“你回去歇着吧,也不要让大老爷骂得太狠了,琏儿也小。”贾母自然清楚长子贾赦的性格,担心他将贾琏打重了,这才叮嘱道。
邢夫人便也告退了。
王夫人看到贾母神情疲倦,便道“老太太您先歇着,凤丫头那里有我和她大嫂子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贾母摆摆手道“你也去吧,孩子们若是喜欢看戏就让唱完,我累了,要歇一会儿···”
外面的戏台早就撤了,孩子们看到王熙凤落水,担心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看戏?
王夫人从贾母处离开,想了想,又去了姑娘们的院子。此时孩子们都聚在探春屋里,神情间也很是忧虑。因为担忧王熙凤,也顾不上玩闹,只是各自坐着着急。
探春一听到丫鬟报“太太来了”,忙迎了出去,挽着母亲进了屋子。
“舅妈,凤姐姐没事吧?”黛玉捧了杯茶端到王夫人面前,问道。
“刚才醒了过来,也吃过药了,应当没事了吧。”王夫人说罢,又喝了口茶。她自己也觉得疲惫,就在这里略微坐了一会儿,又叮嘱孩子们这几日乖巧些,不要闹腾,老太太正生气,她事情也忙,顾不上时时来看孩子们。
因怕担心晚间王熙凤发热,王夫人下午时便吩咐人将王熙凤带离了贾母处。
到了夜间,王熙凤果然发热了,额头滚烫,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守在床边的平儿很担心,忙忙派人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便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又让人去找太医。
贾政听了也道“我与夫人同去,若有事情也好帮忙。”王夫人心里着急,也没说什么。夫妻二人就去了王熙凤处。
太医来了看过后,也只说是正常的,不用担心。平儿不停将浸过冷水的帕子贴在王熙凤额头上。贾政只是在外间守着,不好进去。虽然帮不上忙,也能做些安排下人的事情。
只是待天亮时,王熙凤虽不再发热,却仍不停说胡话。忽而又从床上猛地坐起,大喊着:“我要死!”喊罢,却像个好人一般跳到地上,手舞足蹈,胡叫乱喊起来!
丫鬟们虽很惊恐,仍及时将王熙凤控制住,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恐她闹腾时伤了自己,王夫人便让丫鬟用棉布将王熙凤的手脚都轻轻绑起来。
里面闹了个不可开交,贾政也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一般的头疼发热并不会有这种状况,王熙凤倒像是被什么巫术害的。贾政本不信这些东西,却也不敢全然排除这种可能。
贾政无法,只好派人去找大夫再去找巫婆道士,只怕漏了一处。很快天就大亮,贾府上下也便知道了王熙凤的事情。就有人谣传王熙凤是中了邪。
正好被探春姐妹们听到,探春断然喝道“背地里嚼舌根是什么道理!打量二奶奶病了便没人管你了吗!”探春立刻让丫鬟将这人直接带走,由王夫人处置。
她们姐妹刚到门口,就被贾政拦住了。贾政担心孩子们见了王熙凤反而既害怕又担心,便先说明了情况。探春也就将那个丫鬟的事情说了。
此时四处正乱,贾政先让人将这丫鬟看了起来,待之后再管教。另又狠狠敲打了一番各处办事的媳妇婆子们,让她们不可乱传。
借此机会,王夫人便吩咐了那些媳妇婆子们,府里事务暂由大奶奶李纨和三姑娘探春处理。这些人听了,虽不太服气李纨探春,却不敢显现。
陆续来了太医和外面请来的有名大夫,都只是摇头,说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病症。倒也来了几个巫婆道士,说了些胡话,贾政一听便不相信,打发他们走了。
王熙凤接连两日都是如此,时而闹腾一会儿,时而又只能躺着。到第三日上竟然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
其间贾琏因为一点愧疚,来看过几次,也很着急,索性就在王熙凤跟前守着了。平儿见了贾琏并无好话,只是忙着照顾王熙凤。
四处正乱,却听到木鱼声响,下人说外面来了个癞头和尚,能治二奶奶的病。贾政忙让请进来。
那和尚进来,却招呼了一声宝玉,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只见那和尚拿下宝玉颈上的玉,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又道“二奶奶病根已除,只是要将这玉挂到她屋里的房梁上,再由血缘至亲照看,过几日便好了。”
和尚说完便飘然而去了。
贾政也无奈,只好试一试,只是王熙凤目前的血亲只有姑姑王夫人算得上。只好又将王熙凤安置到王夫人的上房,又挂好了玉,王夫人便日夜守着,不让外人冲撞。
待次日清晨,王熙凤竟然醒了过来,还用了一点清粥,众人这才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