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娘笑笑,心道真正着急的怕不是你,急着领媒人钱。
已经说定的事,倒也没再拖着,松了口。
听她应了,张媒婆笑的格外真心:“恭喜您找了个好女婿,你家闺女早晚是秀才娘子,多少人家问我打听过葛家。”
心情好,话就多,说起唐家来:“先前唐家老大的闺女就想说给葛家,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了,摊上那样的爹,亲事算毁了,前两日她娘还求我给她找个好人家,小闺女是不差,想说个好亲事不容易。”
唐茂夫虽然已死,但事情过去没多久,正是风头浪尖上,但凡稍微在意名声的家庭都不会娶这样的儿媳妇。
剩下愿意娶的,多是不合女方心意,嫁过去未必有好日子过。
她是闺女还好说,唐家几个小子说亲更是困难。
名声已臭,好人家的闺女谁会愿意嫁进唐家遭人闲话。
唐家不光陷害杨应和,还害过喜月,杜巧娘丝毫不同情:“他们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家中儿孙?”
她这个样子,张媒婆不好再说下去。
换了话头,说几句吉祥话,笑着去了。
出村子,张媒婆朝北去,这就去葛家报信。
来到山下村。
十里八乡谁不识得她,见她又要往葛家去,纷纷打探消息:“可是成了?”
女方家已经同意,也不必瞒着。
张媒婆笑着道:“那自是成了,有谁不愿意做秀才娘子呢?”
有妇人撇嘴道:“别欺负我们乡下人不懂,童生与秀才老爷差的远呢,哪是轻轻松松随意就能中的?”
张媒婆瞥她一眼,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与葛家不合。
笑一声,不屑道:“人家这回可是副榜第二,听说院试的时候正病着,保不准明年就会榜上有名。”
妇人又是撇嘴:“咱又没跟去,谁知道真病还是假病?不是随他自个说。”
张媒婆回道:“你既然不知道,咋能说人家是假病?那副榜第二可作不了假,人家是真材实料有学问。”
论口舌,这妇人不是张媒婆对手。
无可争辩,不再作声。
又有一妇人道:“上回听说是个商户,他不就图人家的财?不都说读书人清高,他这可不清高。”
张媒婆呵呵笑出声:“再是清高的人也得过日子不是,难不成读书人就不用吃喝了?人家找商户咋了?难不成非得找个地里刨食的。”
“清高说的是人品,可不是在这上面清高,懂都不懂就瞎说,人家怎么得罪你了?就想朝人家身上泼脏水。”
张媒婆家在镇上,听多议论,也认定葛天冬能中秀才。
话里话外自然向着他。
再说这还挣着他家媒人钱呢。
妇人讪讪:“她娘眼光高,不也就挑了个这样的。”
张媒婆反唇相讥:“就这样的?你好大的口气,那闺女的本事十里八乡都能数得着,你家闺女成吗?”
“也不看看自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还瞧不上在镇上有铺有地的,真是老鼠眼睛一寸光,矮子婆娘见识低。”
张媒婆满是不屑:“懒得与你们废话,且等着瞧吧,以后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们呐,就一辈子盯着那一亩三分地,在地里刨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