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蛟有灵,极其敏锐,天然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位青衫白发的男子近在咫尺,这头大蛟一动不动,身子死死定在水中。动,必死。林错只是扫过这条大蛟一眼,淡淡道。“退下。”虽然不通人言,却极其有灵性的大蛟,立刻便扭头退,老老实实的重新缩回潭底。这处天然溶洞,便是这条大蛟的栖身地。可上方那位青衫男子的威压,大到让这头大蛟根本生不出厮杀之心。只能胆颤心惊,老老实实地重新返回潭底,一动不动。只能祈求这位青衫男子迅速离去。林错淡淡看向远处地那座符箓小舟。整个腾龙洞都漆黑无比,唯独只有入口处有一道水桶粗的光柱打在潭水上,其余皆是茫茫漆黑。符箓小舟上,陆兜负责掌舵,以自身真气来维持小舟。杜家两兄弟则是对照手中羊皮纸,细细感知方向,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二人仍旧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细致方向。这便是暗贼盗墓的绝技之一。陈羞容警惕的站在最前面,以防撞上巨石。陆兜一手维持小舟,一边开口问道:“这处溶洞多大?”杜足拧紧眉头,感知着从四面八方弹回的真气。“上下约莫有二十尺,下方潭水极深,应该有百尺,不过越往前潭水越浅,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到岸。”几人轻声言语,都被放大无数倍,在整个溶洞中回荡不停。溶洞之中漆黑无比,也寂静无比,唯独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叮。水珠滴落,声音颇为刺耳,置身漆黑寂静的溶洞之中,更是诡异无比。五人都是暗贼出身,下墓极多,这些诡异的景象早就见怪不怪。墓穴本就是死人居,阴气重,又不见阳,最容易滋生阴物。可正因如此,若是蹦出来一些蛇虫、干尸,几人反而觉得正常,可偏偏这里实在是太寂静了。几人一旦不开口说话,那便只剩下偶然的水珠滴落之声。溶洞位于地下,极其阴寒,又有水潭在下,浑身都觉湿冷无比。沉默片刻。有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砰“的一声。五人身下的符箓小舟撞到石壁,溅起水花无数。几人稳住身形,能够察觉到已经到岸,于是便摩梭着走下小舟。陆兜收起那张符箓,而后缓缓调息真气。陈羞容站在最前方,心神紧绷。胡诌从身后布囊中取出一个小筒,巴掌大小,后面有一条细长引线。胡诌拉住引线,用力一拽。砰!只听砰然一声,便有一道火光射出。随着这道光亮无比的火光射出,顿时把整个溶洞都照耀的如同白昼。只见溶洞顶壁,有无数嶙峋怪石倒垂向下,远处更有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钟乳石千姿百态,交错堆插。常年流水打磨下,每一条钟乳石皆是光亮无比,漆黑顺滑。两侧巨石耸立,无数石笋、石藤、石幔、石柱遍布,如同刀削斧凿,奇石怪石层出不穷,堆积成大片怪石峭壁。火光从最高处坠落,直到投入水面。借助火光,能看到幽幽潭水深不见底,如同无底深渊,深不可测。随着那道火光没入水中,整个溶洞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五人此时皆是被刚才景象震惊,久久无言。从最开始的狭长石道,到如今的硕大溶洞,当真是别有洞天。杜家两位兄弟吞咽口水,使劲握拳。只是已经到此,只能往前。胡诌扬起下巴,用力抽动鼻尖,使劲嗅了嗅。“死气,很浓的死气。”墓穴乃是葬身处,死气极重。胡诌已经嗅到死气,那座天河南周墓穴已经近在咫尺。陆兜从怀中除去那个罗盘,这个暗贼一脉的祖宗法器,上面那条长尺,此时已经是胡乱旋转。陈羞容提起一口真气,沉声道:“我来开路。”说罢,陈羞容便率先向前。众人顺着起伏不断地石道向前,走了许久,原本开阔的大道,逐渐开始变窄。又走了一会,两侧石壁竟然越来越近,甚至逐渐变为只能容许一人半身位的狭长窄道。五人只能前后排列,摸索着继续向前。随着石道越来越狭窄,五人只觉得颇为压迫。两侧石壁愈加狭窄,甚至只能侧身才能通过。漆黑溶洞中,只能听到各自的沉重呼吸声,再无其他。随着五人走了许久,蓦然间脚下一空,前方石道竟然戛然而止。陈羞容猛地止住脚步,紧紧抓住两侧石壁。“没路了。”“等等,我还有火筒。”胡诌立马从自身布囊中翻出一个火筒,而后递给前面的陆兜,陆兜接过又先后经过杜知、杜足,最后再才递到陈羞容手中。陈羞容深吸一口气,将火筒对外,而后猛然一拽引线。砰!火光再次从火筒中射出,冲入漆黑。这一次,借助火光,众人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狭窄石道之外,是一处极其开阔的大洞。大洞下面,有堆积如山的瓷器金银,以及一些早就锈迹斑斑的青铜器皿。其中最为瞩目的,是两尊高八尺,獠牙尽显,狰狞可怖的巨大青铜狮子,锈迹斑斑却更加震慑人心。而除了大洞底下堆积如山的瓷器青铜,整个崖壁四周,有四条粗大铁链,死死钉入石壁,而后于半空中拉直,交汇于一点。石洞最中心。是一尊悬浮半空的青铜棺椁。四条粗大铁链将这尊青铜棺椁悬吊在半空之中,下方是堆积如山的青铜瓷器和早就腐蚀的金银珠宝。陆兜脸色难看,死死盯着那尊悬空的青铜棺椁。下葬,讲究入土为安。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入土”二字。可如今这尊青铜棺椁,被四根粗大铁链悬挂在半空,不着大地,便是死而不安。石洞底下,那两尊专门用以镇邪的青铜巨狮,早就是锈迹斑斑,狰狞可怖,极具邪气。溶洞本身就阴气寒气极重,又加上这尊青铜棺椁被吊在半空。历经千年,其中邪气恐怕累积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我当天下第一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