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杙!岑杙!你醒醒,岑杙!”李靖梣扑到了她的身边来,手晃着?她的肩膀,吓得六神无主,好半天才想起来喊:“太医!快传太医!”云栽等人听到动静一窝蜂地涌进来,看到岑杙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全是破碎的泥土瓷片,第一时间也给吓懵了。“驸马这?是怎么了?快……快去传太医!”李靖梣抱起地上的人,哽咽难抑,“对不起,对不起,岑杙,我不是有意的,你醒过来,我求求你不要死。”“这?……不对啊?”还是苏合首先?看出了毛病,“驸马被砸了头,怎么是身上流血?”众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么,岑杙身上的血都集中在胸口,而且似乎已经风干很?久了。云栽眼尖,第一时间认出她那件袍子,“这?不是驸马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送浣衣局的那件袍子吗?”李靖梣愣了愣,模糊记得进来时,岑杙似乎穿得并不是这件袍子。忽然,她的怀里传来一声轻笑,岑杙把脸上的瓦片掀开?,露出满脸鲜活灿烂的笑容,一副恶作剧得逞后的春风荡漾,“真没想到扮死人比扮活人还累,欸,你们觉得我演技怎么样?能不能到戏班里弄个主角当当?”李靖梣的两滴泪还悬在睫毛上,没等她说完就把人推到了地上,站起来,眼球开?始迅速结霜。强烈的愤怒让她的神情动作都有些变形,奋力?踢开脚边零碎的花枝,气?急败坏地上楼去。“欸,我还没说完呢,怎么走了……”“驸马,您真是……”苏合拧着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云栽接过话柄愤慨道:“真是太过分了!亏我还想帮你说好话!竟然用装死来吓陛下,简直不是人能干的事儿!”苏合点了点头,这?回也不站在她身边了。“喂,你们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眼看众叛亲离,岑杙嘴上没说,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反思了一下,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她提心吊胆地上楼来,谁知被端着水盆强行挤上来的云栽撞到一边,“别挡道。”自觉让开了位置,又被“砰”的关在了门外。“……”接下来的三天岑杙都十分倒霉,比如说,吃着?饭好好的桌子突然塌了,菜汤油水溅了她满身;再比如说去湖边钓个鱼,稍稍走开一会儿,回来时,鱼桶、马扎、还有钓竿就被人无情地丢进了湖里,作案人来无影去无踪;再比如说明明晴朗的天气,总会莫名其妙地下一场雨,而且专淋她一个人,她每次回去连饭后的洗澡水都省了。最后一天她实在熬不下去了,说什么都要上楼去理论理论。正面进不去,她就走窗户。只是刚翻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登时意识到不对。好家伙,喝酒了?还一个人搁楼上喝,她怎么这?么有瘾呢她?岑杙在地上踢到好几个酒瓶,结果穿过罩门时,看到她正端端正正坐在圆桌旁,轻轻执着酒杯啜饮,神色安然无恙,似乎只是在浅尝辄止。但岑杙是知道她的酒量的,这?个程度说不定已经喝下百千杯了,这?么多?酒下肚能无恙才怪。“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她很淡地说,语速清晰,柔软适中,看起来神智十分清醒。岑杙存心想试试她,“你不认识我,那你想认识我吗?”她道:“不想。”还拍了拍椅子,“坐,这?边有酒,想喝自己拿。”“我是花卿啊,你真的不想认识我?”“……不想。”“那秦浊呢?岑杙呢?岑诤呢?”都得到否定的答复,岑杙有点失望,旬又安慰自己,“算了,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相公就是了。”“爬窗户的相公?”“是啊,难道你忘啦?我每晚都会爬窗户进来,和你小酌几杯,然后就……”岑杙不怀好意地笑笑,“亲亲入洞房啊!”“入洞房?”她脸露怀疑。“是啊,难道你不相信?”岑杙坏心眼地假咳了两声,“这?样,我说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如果我说得都对,不就能证明我是你相公啦!”她似信非信。“第一个,你的小名叫绯鲤。”“……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好吧,那换一个,嗯,你的后背最怕痒,只要一碰就会笑。”“我不信。”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背,“一点都不怕痒。”岑杙差点笑出来,“你自己摸当然摸不出来了,得别人摸才痒。不信,让我摸摸你。”她忽然站了起来,后退几步不给碰,“就算你猜对了,那又怎样,我爹爹娘亲肯定也知道,肯定也还有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