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熬汤药的时间,他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没有人来,更没有人奉茶。
换做寻常人,被这么晾了半天许是早就慌了。
但赫连拓却始终静静站着,一动未动。
他不知道赫连越为什么让他过来站着,但他记得赫连越抱着那人离开前看向他的眼神。
那种看透了你,并厌恶不齿的眼神。
当初白芊芊说,皇上无端端就厌弃了她。
他没有深信,因为他确信,所有的事情皆有理由,皇上不会无端厌弃一个人,除非他发现了什么。
白芊芊当时猜测皇上知晓两人的事。
但这个猜测后来也被否定,因为他们都确信,若是皇上知晓了两人的关系,定不会放任他们这样肆意活着,甚至还有暗地里接触的机会。
是以直到离开玉台山之前,白芊芊都没找到答案。
赫连拓只当是她做错了什么而不自知。
但现在,他相信白芊芊为什么不知。
因为刚刚那一刻,他也明白地感受到了来自天子厌弃的目光。
并且是毫无缘由的。
他自认自己当时并没做出什么冒犯天威之事。
但那人偏偏,就是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
可那个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赫连拓想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依旧没能想明白。
忽然,背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赫连拓转身,哪怕一个时辰未动,身子也没有半分僵硬之处,依旧是那派风流的世子之姿,矜贵而优雅,就连嘴角勾起的笑意依旧一如既往,
“皇……上。”
后面的请安,在看到赫连越身后福泰手中端着的托盘时微微僵住。
那一瞬间,似有一股寒意自脚掌之中升起,一路顺着他的血液直冲心脉,直到钻入他的心脏。
只因那托盘中放着的,是一杯酒。
只有一杯。
白净得不带一丝痕迹的白瓷盏,那是天子赐酒常用的酒盏。
只是赐的那酒,一般都是毒酒。
赫连拓脑中思绪翻飞,明知赫连越不可能如此荒唐行事,心底却依旧克制不住的发颤。
他不明白。
赫连越要杀他?
为何突然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