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杀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种将对方当做同类却遭到背叛的感觉。
元樽看着她小脸纠结的模样,只是蹲下身子,将视线与她齐平,藏了冷月的眸子静静与她对望,没有回答,反问她,
“你希望我是人吗?”
那话里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你希望我是人,那我就是人,你希望我不是,我也可以不是。
雪杀乌溜的大眼就那样直愣愣看着他,却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下他的问题,而后奶声道,“那我希望你不是人。”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像是想给自己找同类的感觉,又严肃地补充,
“我看着你也不像个人。”
元樽眼里含了隐晦的笑意,并不因为她这话而恼怒。
只微微朝她点头,
“那我便不是吧。”
元樽说这话时,空中盛放的烟花恰好停下,他的声音落在这突然安静的宫廷之中,莫名透了些许幽远的感觉。
雪杀听他说不是,眼睛却是亮了亮,也不管他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只是兴致勃勃问他,
“那你是什么?也是狐狸吗?”
“你觉得呢?”元樽依旧不答反问。
雪杀被遛了两次就不耐烦了,看着元樽,故意道,“我觉得你肯定是什么蛋孵出来的,可是孵的时候发生意外,不小心把你这颗蛋摔坏了,所以现在只能装人。”
雪杀说得一本正经,元樽一开始还当她是猜出了什么,听到后面时才回过味来,有些无奈地看她。
这是又在拐着弯骂他坏蛋呢。
不过,被她叫坏蛋这种事他也早就习惯了。
谁让自己当初第一次见面就算计走了它一撮狐狸毛呢。
如果说元樽对着贺家人是漠然,那么对着雪杀时,便是一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至少,在对待同样是狐狸的黎笙时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只是受人所托,如今嘛,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她。
没有在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件事继续纠缠,元樽直接用一个新年红封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至于先头押在她那里的金子,他忘了。
反正都是赫连越赏的,他也用不上。
雪杀原本是看着烟花好看,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人,忽然就想到了他。
想到他应该在孤零零地过年,就决定大发善心过来看看她,也是刚好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但有红包收她还是开心的。
她已经很会做小孩了,玲珑说小孩子过年都可以收长辈的红封,她都打算明天一早在去挨个宫收红包了,现在提前收到,又赚了。
将红包塞进自己鼓囊囊的荷包里。
那是玲珑让人给她做的比较大的荷包,专门给她放过年红包的,正好用上了。
只是收完红包,雪杀又想起了刚才被丢出去的熊孩子,就问他,“那个小孩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