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的桃色绯闻永远传播得比瘟疫还快。
孙开阳看到报纸如何愤怒不得而知,但他带着土兵一连砸了两家小报的办公室这事,传遍了上海滩。
事后,孙开阳被司令部停了职,暂时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消失了。
“男人也是要名誉的。”刘英兰道,“孙开阳自已有儿有女的,以后怕是谈不成什么好婚事了。”
宋绮年道:“反正我只是一个小裁缝,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来找我麻烦就好。”
“不怕,你不是有傅承勖吗?”一说到这个,刘英兰又来了兴致,“我已经多嘴了,就让我再多几句:你和傅承勖,到底算个什么?”
我自已都不知道呢。宋绮年在心里嘀咕。
表面上,她平静道:“他占了我20%的股。”
刘英兰道:“反正小道消息里,一说他和你正在恋爱,一说他和信民药业的许大小姐要结婚。那位许小姐我也认识,远没你可爱。但她确实身家雄厚。可傅承勖这样的人,还稀罕那点嫁妆不成……”
刘英兰的絮絮中,宋绮年一时有点恍惚。
放在过去,和她聊这类话题的人是江映月。江映月也喜欢抽着长杆烟,喝着香槟,言辞世故而辛辣,尤其喜欢埋汰傅承勖。
自已的身边这么快就出现替代江映月的人了?
宋绮年苦笑。
日头西斜,客人们渐渐离去,店铺里清静了下来。
德芳和贤文打扫着屋子,苗学新和四秀在库房里清点库存,裁缝们在工作间里踩着缝纫机,柳姨则在厨房里张罗着晚饭。
宋绮年独自在店里四处走动。
不再帮傅承勖找古董后,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把精力全放在这个店上。
这是她一直盼望着的,可为什么又觉得十分空虚寂寥呢?
斗柜上摆着一盆傅承勖送的蝴蝶兰。花期已过,但肥大碧绿的叶片也十分讨喜。
而兰花旁边的相框里,是宋绮年和江映月的一张上了色的合影。她们俩打扮得珠光宝气,姿态亲昵地站在店铺门口。
江映月笑得那么鲜活、愉快。
短短数日,曾在自已身边占据重要地位的两个人相继离开。这大概正是宋绮年感到寂寥的原因吧……
门铃叮当响起。
很少有客人会在这个点上门来。
除非……
宋绮年的目光掠过那盆蝴蝶兰,眉心轻皱。
紧张,反感,烦躁,却又有一丝兴奋掩藏在深处。这复杂的情绪让宋绮年心跳加快。
可当她迎了出去,并没有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只看到两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高昂着头颅走在前面的,是覃凤娇。低着头走在后面的,是张俊生。
宋绮年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两个人会选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已的店里。更别说一看覃凤娇趾高气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俩并不是随便过来逛逛的。
宋绮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迎了上去。
“稀客呀!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快请进来坐。贤文,泡一壶君山银针。我记得这是覃小姐喜欢的茶,对吧?”
覃凤娇矜持地点头:“我和俊生逛街走到附近,突然想起我还从没来你的店里看过,就过来了。好在你还没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