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时,正是早上八点。
阿宽开着小货车打头阵,几辆大货车随后,有序地驶出了吴家大门。王管事则搭乘吴家的小轿车押后。
早晨的市区,路上车马如龙,货车队有条不紊地在车流里前行。
傅承勖已在沿途设下哨岗。车队经过,哨岗的人便会拨打电话,汇报车队方位。
“三爷,他们已经到五号位了。”手下汇报。
傅承勖正在看报纸。
那一艘美孚油轮至今还未抵港,油价不断攀升,给金融界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傅承勖带着数名手下,蹲守在一栋位于货运站附近的仓库里,周围都是错综复杂的小马路。
早晨是货运站交通最繁忙的时段,满载着货物的车正流水般从火车站里驶出,沿着一条条小马路,奔赴城市各处。
吴家的车队驶入这个片区,同那些运货的大货车们汇集,速度明显减慢。
打头的小货车刚刚经过路口,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突然从岔路里横冲出来,一急转弯,插进了车队里,车斗里的货物也被甩了出来。
搬家的货车紧急刹车,避开了货箱,可管家他们搭乘的轿车却是反应不及,一头撞在前车的屁股上。
本就繁忙的马路被一刀两断,一时间,叫骂声、车喇叭声响彻整个路口。
阿宽开着小货车,似乎毫无察觉地继续向前行驶。火车很快就穿过下一个路口,左转驶入了一条岔路,停在一栋屋子前。
傅家手下一拥而上,打开货箱的门。装着观音木雕的大箱子就躺在车厢里。
阿宽跳下驾驶舱,和手下们一道开始搬运木箱。
傅承勖走出了仓库,看着手下们将木箱搬到了另外一个货车上。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一声细微的声音被耳朵捕捉,几乎同一时间,货箱的门上突然爆起一簇火花。
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傅承勖迅速蹲下。
“有埋伏!”阿宽大喝。
下一秒,子弹如冰雹一般飞来。
窗户碎裂,伤员倒地呻吟,货车的车厢也被打得千疮百孔。一大群持枪的精壮男子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仓库团团围住。
枪声响彻林地上空,鸟儿从林中惊飞而出,一只野鸟中弹落下。
猎犬兴奋地狂吠着,朝野鸟落下的方向冲去。
“漂亮。”孟绪安大声赞道。
宋绮年谦虚地笑了笑,给猎枪装着子弹。
她已在孟绪安的庄园里住了四日了,吃着山珍,睡着高枕,却依旧觉得度日如年。
倒不是孟绪安难相处。
这男人虽吊儿郎当的,但待客十分周全有礼。孟家的庄园华美舒适,饭菜可口,下人的服侍也很尽心。
可这里与世隔绝,宋绮年只能在报纸上了解外头的动静,让她觉得十分被动。
这一日,孟绪安想起傅承勖提过宋绮年枪法很好,热情地邀请宋绮年去打猎。宋绮年正觉憋闷,欣然同意。
到了野外,宋绮年对准林子上空的鸟,一枪一个,弹不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