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年的耳畔似乎又听到了邮轮上的那首圆舞曲,昏黄的灯光仿佛那一夜的月色。
“让我了解你,傅承勖。”宋绮年道,“不要做一只孤独的野兽。让我走进你的世界里。”
“你会的。”傅承勖低下,轻柔地吻落在女子的额头、鼻尖,和唇角,“等我选个合适的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保证。”
保险库门上的动静有了变化。
撬门声突然停了,继而传来子弹击中门的声音。
“援军来了。”傅承勖看了看表,“五分钟。时间还挺准的。”
郭仲恺带着人马赶赴吴家庄园的途中,还有些担心这是个陷阱。
可在快到庄园之际,路边放哨的人一见警车就转头逃窜,证实了线人的报告。
只闻一声尖锐的哨声,一只哨笛飞蹿上了天。那是歹徒联络同伙的信号。
郭仲恺当即大喝:“给我冲!”
袁康心急如焚,一脚油门踩到底。
后方传来军车的喇叭声,司令部的人也赶到了。
大概只是为了抓宋绮年一个女人,司令部这次只开了一辆车,见到浩浩荡荡的巡捕房车队,司令部的人还大为诧异。
吴家庄园里枪战正酣。信号弹的声音传来,魏史堂和江映月都神色骤变。
江映月的人手本就较少,眼见局势不对,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当家的,那娘们儿跑了!”魏史堂的副手大喊。
魏史堂破口大骂:“我去她祖宗……”
骂到一半才想起,魏志芳的祖宗就是自已的祖宗。魏史堂赶紧给了自已一耳光。
“当家的,撤吧!”手下劝道,“弟兄们都扛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
魏史堂是个惜命之人,也深谙逃命之策,不然当年也不能从北伐军的枪炮下死里逃生。
他将怨恨、懊悔和不甘狠狠吞了下去,用力跺脚。
“撤——”
正门肯定是不能走了,两个侧门也定有傅承勖的人,从后门走水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巡捕房和司令部的车轰轰烈烈地冲进吴家庄园的大门的时候,魏史堂正一头扎进了庄子后方那条浑浊汹涌的河水里。
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里,小武把打着石膏的腿搁在船舷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吐进河里。
手下来报:“武哥,鱼进网了。”
小武咂巴着嘴,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收网!”
不过片刻,一个黑糊糊、湿漉漉的大东西连着水草、枯枝败叶,还有几条鱼一起,被兜在渔网里,滚落在了船板上。
“哟!居然抓到了一只水猴子!”小武笑嘻嘻地瞅着网里的魏史堂,“还是个白毛的!”
魏史堂躺在网里,大口呛咳着,满脸难以置信。
小武兴高采烈道:“收工!”
江映月不可能学魏史堂那样凫水逃生。她撤退得又较早,很是从容地选择了走陆路。
吴家的庄子位于荒郊野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