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看出来了,包括那个新人A,现在都有样学样,根本没有使用审判书,甚至将珍贵的审判书随意放在了一旁。
……
……
随着时间流逝,蒋提白仍然没有催促他们任何人离开。
牛心言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车轮滚动流走,知道自己等不起了,逐渐有些急躁,无奈之下,还是把审判书拿在手里,指尖犹豫着沾上了血。
纸张垫在大腿上,按下一笔,纸页哗啦响。
“蒋提白啊蒋提白,”牛心言声音虚弱,边写边摇头,自嘲道,“你果真是个棘手的人物……我算是怕了你了,希望下次……”
正说着,窗外景色猛然模糊,大巴被倾盆大雨浇淋,后背僵直的司机打开了雨刷器。
就在这一瞬间,闪电与雨刮器一同划过,车内光线骤然明亮后,比先前更黯淡了许多。
牛心言登时连自己写下的笔划也看不清了,动作不由停顿。
他揉揉鼻梁,眼镜重新落下来后,牛心言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试图熬死他的蒋提白这一众小混蛋。
他还没定睛,忽然间,牛心言眼前一花,竟然看到,车厢里多出了很多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人影。
牛心言按在审判书上的手骤然用力,双耳嗡嗡作响,浑身僵硬在了座位上。
“老师……”一个牛心言再熟悉不过的阴险声音,也徐徐地响起在他耳边。
他身边靠窗的座位上,不知具体是哪一秒,也多出了一个人来。
牛心言身子缓缓回转过来,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他那只沾了血的手指,也放弃了继续在审判书上写自己的名字。
“是么……”牛心言目视前方,自言自语道,“这个副本,原来真的还没有结束。”
轰隆隆隆——隆隆隆——
白光在车厢内剧烈频闪的瞬间,车厢内彻底乱套了。
尖叫声,低喊声,闷哼声,扭打声,甚至猛然,一声真正属于野兽的吼叫——是地面上那只一直很安静的母老虎,吹气一样疯涨的影子匍匐在过道里,下一秒飞跃向后排——牛心言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那张他一直想要对准的少年的脸——他的好学生的拳头迎面朝他挥来,牛心言身子后仰,偏过头去,手中枪口霎时间喷出火光。
他没有看自己的枪打中了没有,这么近的距离,他必然会打中。
此时牛心言眼缝里映照着的,是极致混乱的车厢,以及最为“宁静”的大巴的末尾,那里有一个高高的存在,深深地弯着腰,双手按着椅背,细长弯折的手肘,戳刺向天花板,节肢动物一般蛰伏着。
那怪物翕动着炙红的双肺,让牛心言耳边仿佛听到了“嘶嘶”肺叶燃烧的声音,那是——
游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