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师徒俩,还真有点像哦。
“罢了,我还是和你说清楚好了。”
道理是这样,尘隐子也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安靖就肯定会自己捣鼓一些小动作,故而直接在这太虚祭坛前,连着夜魄真君和明光尘,三位真君一同给安靖开了一个明镜宗高层小会。
先,便是明镜宗如今最关键最核心的问题:乘光天君即将寿尽。
这便是明镜宗如今看似风雨飘摇的起源。
作为存世六千载,明镜宗史上毫无异议最强也是最长寿的天君,乘光天君当年就近乎打遍尘黎同代无敌手,哪怕是泰冥宗的胤泽天君和潢洋宗的那位也是他的后辈,之所以说是近乎是因为有些人没给他出手机会,哪怕是大辰的镇王也打了好几次,双方各有胜负,丝毫不丢明镜宗面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明镜宗的定海神针,如今大概就剩下最后一次全力出手的机会了。
“上次,老祖携手诸天君和镇王大战霜劫,虽然挥依旧神勇,但却也让其他人看出了他老人家的虚实。”
尘隐子语气沉重:“最后一次。全盛的最后一次。若是老祖再出手,哪怕还能苟活,也敌不过其他天君了。”
“但同样还有最后一次,若是逼的太狠,我等明镜宗哪怕是拼着山门破碎,宗门倾覆,也要给敌人致命一击——我倒要看看,是泰冥宗想要让自家山门也滚去幽冥,还是大辰想要一域府化作灰灰。”
“所以,宗门的敌人才如此拖拖拉拉,甚至愿意付出大量代价,去‘收买’宗门间的那些内鬼。而那些内鬼……也知道这是他们最后能从外面获得资源的机会,他们一口应允,从其他人那里要得了大量资源,进行自己的计划。”
“说实话,安靖,你不要太过有心理洁癖,在我们这些老骨头看来,所谓的内鬼其实无关紧要,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至少让他们拿了好处,比敌人拿这些资源用来对付我们好。”
“师祖,我没那么迂腐。”安靖自然也理解,比如那蔽影师伯,大概率就从上玄教那边拿了极多好处,可也同样暗中给了自己足以重建一个小山门的资源。
谁能知道,那些‘叛徒内鬼’是不是也在卖宗的同时,打算重建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明镜宗呢?
到时候明镜宗灭了,结果尘黎西山乃至于北海西海的岛上出现了一堆‘玉镜门’‘玄镜派’‘心镜流’之类的玩意……当然,可能名字没那么直白,但名字本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到那时,明镜宗灭了吗?如灭!
也正是因为很明白,所以安靖对于内鬼这个说法其实颇不在意。
很多时候,正面对抗绝对无法‘胜利’只能‘双输’。
的确,双输并不是一个差劲的选择,总比敌人单赢好,但武者就应该考虑如何去‘胜利’。
既然如此,选择迂回的切入也不失为一种正常。
就像是安靖,谁能知道,那些内鬼真君,是否也是怀着‘我假装去当内鬼,关键时刻就放水逆转给他们来个大的!’这样的想法?只是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安靖会反叛,而其他真君因为衰老,因为衣钵传人的死,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令其他势力愿意相信,至少在某些事情上,他们可以合作。
说到底,安靖还是太年轻,天赋太高。如果安靖是个位于走着下坡路势力人到中年事业无成未来无望随时可能面临失败的家伙,那他的这出假投降说不定真的能让明镜宗幽而复明了。
“上玄教,要的是【昊天镜碎片】。他们对光尘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或许他们预见到了什么,认为光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看见安靖没有那么极端,尘隐子也比较安心:“他们是明镜宗最应该戒备的敌人,因为他们瞄准的是我们的立宗之本。”
“通过那份动了手脚的‘空隧银’就能知道,上玄教或许已经在我们宗内安置了许多你我想都想不到的太虚暗手,到时候,一旦我宗有乱,上玄教的高手就会传送而来,伪装成宗门弟子展开计划,抢夺神镜碎片。”
“对此,老祖已作出准备,我宗的太虚技艺固然比不上上玄教,但让他们在关键时候传送到他们不应该传送到的地方毫无问题,而他们若是没有其他人作为先锋搅乱宗门,也不会跨洲强行出手——大辰再怎么想要让尘黎乱起来,也不会允许上玄教的手伸到这里来。”
“简单来说,我们其实不需要对付他们,我们要做的,是在他们到来之前,解决掉其他威胁。”
点出上玄教的目的和解决之道后,尘隐子继续道:“泰冥宗的目的,也是神镜碎片,他们也想要让我们明镜宗整个覆灭,亦或是衰弱到再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地步。”
“换而言之,他们是我们真正的,最强也是最直接的敌人,他们的目的就是对我们造成有生杀伤,他们距离我们也最近,要是作乱,随时都能全部压上。”
“对付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最重要的是严加看守玉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投向泰冥宗,但考虑到他可能也被天魔附体,说不定是天魔导致的。”
“根据我们在泰冥宗内应得到的情报,因霜劫导致了北玄祭洲北方出现了大量死伤,他们在冥土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展,所以野心愈膨胀。他们不仅仅在冥土练兵,训练研究鬼神之道,更是在尝试豢养天魔,控制天魔,为天魔强行赋予人性,将冥土的魔神也化作自己的力量。”
“这等行径,我们也不说违背真武山协议,但毫无疑问足以看出他们在备战大世。”
“这办得到吗?”
安靖不由得睁大眼睛:“为天魔赋予人性再豢养?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办法能完全豢养得住人不成?他们在做什么傻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