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二人踩雪困难,漂浮着走太过显眼,御剑行走又耗费灵力,两人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这办法还是青鹤想的——
她将两把铁剑贴在脚底,抬脚时铁剑接触雪面,这样既能浮在雪上,不至于沾湿衣服,同时穿上这样的“大鞋子”,就不会担心陷入深雪中去。
陆冠宇被两人气笑了:“你们俩可是剑修啊!怎么可以把剑踩在脚下当鞋穿,就算这只是普通的铁剑!”
青鹤还一脸死不悔改的样子,反正严格来说她不是剑修,这剑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沈凌客面有惭愧,但他迂回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陆师兄说得对,这铁剑踩在脚下实在不合适,都怪我贪图轻便,想着这铁剑既能避免湿衣又能在雪中行走省力,才出此下策,我马上就从剑上下来。”
他虽然说马上下来,但并动作很慢,直到陆冠宇看清这二人竟然真的能踩在雪上不掉下来,他犹豫了一下。
……于是片刻后,三人闷头踩着六把铁剑从大雪中走出来。
陆冠宇低声说道:“穿个外套把青鹤剑派弟子服遮住,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剑修是这样的。”
青鹤心想这还真是掩耳盗铃,除了剑修谁会随身备铁剑。
快到平然镇门口时,果然人多了起来,众人从各州过来,面对这样的深雪也没有应对经验,眼下看着有三个人踩着铁剑浮在雪上,纷纷想要效仿之,只是对剑修而言,本命剑舍不得踩,这种普通铁剑又没备下,对于其他修士而言,就更没备铁剑了。
沈凌客以往也不备这种普通的铁剑,直到他发现师祖没有本命剑,单纯将铁剑当普通耗材用,他就暗自备下很多,心想总能用得上。
如今也确实用上了。
陆冠宇闷头走在最前面,猝不及防有人拦下了他,他抬头时看见另一张冻得发红的脸,那人脸上赔着笑,问道:“这位道友,你这铁剑踩雪的法子真是好用,只是我等并非剑修,没有常备的铁剑,不知道友你……”
陆冠宇先下意识否认:“我们也不是剑修。”
那人连连点头。
随后陆冠宇福至心灵,多年的抠门习惯驱使他继续说道:“一把铁剑三个下品灵石,你要么?”
来闯秘境的人怎么会在乎六个灵石,这人爽快地付了钱,于是陆冠宇与那人一手交钱,一手交剑的画面,就这样备附近数十人都看见了。
陆冠宇不知道自己加深了众人对剑修抠门的刻板印象,只知道陆续有人过来向他买剑。
他也没带多少,最终是把沈凌客和青鹤的库存掏空,如此一来众人到手两把铁剑,陆冠宇到手二百多灵石。
最后有个法修,在陆冠宇数钱的时候,满脸别扭地走了过来。
“那个剑修,”被冻得双颊通红还在发抖的法修点名了陆冠宇,“你、你这铁剑怎么卖?”
“铁剑卖完了,”陆冠宇回答,不忘澄清道,“我们不是剑修。”
那个法修顶着严寒“嘁”了一声:“剑修都是这样的,视财如命且十分缺钱,一有钱就把本命剑拿去打法阵,你们的铁剑连下品灵石都往外卖,想必是很想要法阵。”
法修仰起脸:“我名叫张天明,是相思门的法修,你若再卖我两把铁剑,我可以给你画一张法阵。”
陆冠宇:“……”
他虽然不讨厌法修,但是眼前这个张天明怎么这么欠,何况又不是所有剑修都喜欢在本命剑上打法阵,比方说宁瑞师兄,他就完全依赖他的剑法和心法,硬生生去接每一招。
陆冠宇这时候还算客气:“但我们的铁剑的确卖完了。”
那人就瞥了一眼陆冠宇身后的青鹤与沈凌客两人,说道:“他们二人脚下不是也有铁剑么,脱下来,给我。”
陆冠宇冷下脸:“不卖,滚。”
张天明脸更红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指着他们三人又说了一句:“你们剑修是这样的,不讲理还恃强凌弱。”
陆冠宇:“……”
青鹤叹为观止,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呢。
陆冠宇直接无视了他,带着师弟师妹直接绕过他去平然镇去了。
三人临走时每人都冷冷地看了张天明一眼。
张天明站在雪地里,他们站在雪上,本就有身高劣势,这三个剑修还气势汹汹的,他愈发感觉自己受了欺负。
陆冠宇走之前再次对雪地里的其他人大声重申道:“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剑修!”
其他人得了便利还能看戏,自然乐意卖他个好,纷纷应是。
天又开始下大雪,三人紧赶慢赶地朝平然镇走去,平然镇附近有法阵庇佑,雪花还没落地就变成了热气,大约离平然镇还有半里地,那地面上便干燥了起来,三人趁着风雪大无人注意,收了脚下的铁剑,又换回了青鹤剑派弟子服,翩翩到了平然镇门口。
平然镇前的人自然知道修士纷沓而至是为何,但他们大部分只查散修,像青鹤剑派这样的大宗门,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他们三人过去了。
平然镇阵法范围内温暖如春,陆冠宇也就收了他的大氅,顺便回头说道:“相思门的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