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阮糖看着桌上那些东倒西歪的酒瓶,蹙起黛眉。
伏特加有多烈,她很清楚。
即便江筱月千杯不醉,但这么喝下去会出事的。
“为什么不让我喝?”江筱月见她夺走自己的酒,委屈得眼圈泛红。
她低声嘀咕,“为什么事事都不如意,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
“雪兔是个多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雪兔是男执事店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性子活泼聪敏,是店里公认的“开心果”。
但这样开朗的少年却拥有着悲惨的身世。
身为孤儿的他独自在滨城打拼生活,他的学习成绩优异,努力打工挣钱为未来拼前程。
他的大好时光还未开始,就被残忍断送了。
“他才二十岁,他还没有大学毕业,那群畜生怎么忍心……”
江筱月说不下去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手指插进发缝,愤怒与悲怆化作泪水滑落脸颊,浸湿了她的眸子。
阮糖陪她坐在居酒屋里,待到后半夜。
她给林圣楠打了电话让他放心,而后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江筱月回到她家。
江家别墅里,凌晨三点依然亮着明闪闪的灯盏。
江妈妈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江筱月。
她和阮糖一起将醉倒的江筱月扶进卧室。
江筱月躺到床上,难受得挪动身子,被褥差点被她踢翻在地。
江妈妈的脸上流露出忧色,但没有怨言。
她倾身去浴室捧了洗脸盆和毛巾,坐到江筱月的床前,为她悉心地擦拭被酒精熏红的脸颊和额头,动作轻缓又温柔。
阮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吁出口气,还好江筱月有妈妈的疼爱。
片刻后,江妈妈将毛巾搁回洗脸盆,为江筱月掖好被子。
她转身看向阮糖,朝她浅浅一笑,低声道:“谢谢你糖糖,专程送月儿回来。”
阮糖淡笑摇头。
江妈妈眉眼间的忧色未散。这几天江筱月都很晚回家,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不说,江妈妈便不问。
但她终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江妈妈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沉睡的江筱月。
她对阮糖说:“你们是朋友,如果月儿遇到什么难事或者想不开,你多和她聊聊。”
“我会的,阿姨。”阮糖点头允诺。
她的余光瞥见房间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张相框。
相框里有江筱月和她妈妈的合照,还有她和麒麟等男执事欢闹时拍下的照片,还有她和阮糖的亲密合影。
旁边原木色的落地书架贴墙布置,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刑侦推理类的书籍。
阮糖有些讶异:“筱月现在爱看这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