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笑了,以汤代酒敬向将功劳论得十分公允的王妃。
王妃有孕,茶也不宜再饮,幸好桌子上有孔师傅、高娘子准备的两道补汤。
眼瞅着康王就要回来挨夸了,庆王很不是滋味,回到王府本想跟郑元贞埋怨父皇处事不公,见郑元贞胃口还不错,再瞅瞅郑元贞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脸蛋,庆王怕坏了她的心情与胃口,只好藏住这话。
因为郑元贞有孕,饭后庆王去了通房韦氏那里。
新娶的两位侧妃都是美人,也都是官家小姐,素来重规矩,而且是刚进府的,庆王跟她们还不算熟悉,冒然跟她们抱怨父皇,两位侧妃肯定害怕得不敢搭言,甚至学郑元贞那样反过来劝他对父皇要敬重,庆王不就成了自讨没趣?
韦氏就不一样了,是个低贱的宫女出身,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道把他当成天。
亲热之后,庆王一边搂着韦氏一边吐出心中的郁气:“父皇若是让大哥修渠,大哥修得好领功我还服他,可人家狄献都把渠修好了,他只是过去验收就白得一份功劳,摆明了是父皇偏心,故意把难的差事给我,我办成了还要挑我的错,大哥那边就给他简单的。”
韦氏蹙眉:“是啊,皇上好偏心,王爷文武双全容貌俊朗,明明哪里都比大殿下强。”
庆王板着脸,正是因为哪里都胜过大哥,他才无法甘心。
韦氏看看他,问:“王爷可有什么好办法扭转局面?”
庆王没有,回京后父皇依然让他在礼部当差,礼部能干什么?
韦氏:“王爷这边难立功,大殿下那里若犯下大错,照样也能显出王爷比他好啊。”
庆王苦笑:“大哥别的长处没有,唯独办差一板一眼,户部的账本他都不会算差一个数。”
韦氏:“大殿下身边那些人呢?他的党羽犯错,也可以按在他头上嘛。”
庆王:“难,镇国公府一门名将,父皇颇为看重,他的两个侧妃娘家都是书香门第,纵使有些问题也都无足轻重,真有能拿来利用的,我早用了。”
韦氏转转眼睛,悄声道:“那就从大殿下刚验收好的渠道下手?偷偷掘个窟窿……”
庆王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厉声道:“好毒的妇人,这种灭良心的事你也敢想!”
韦氏连忙跪到地下赔罪,左右手连着打自己耳光。
庆王拂袖而去,次日一早就命人将韦氏带走处置了,他只是喜欢美人,可不敢在身边放这么一条毒蛇。
不过,韦氏的毒计勾得庆王有些心动,一个人拿不定主意,便去探望他的外祖父吏部尚书沈世彦。
吏部尚书官大事也多,六十多岁的沈世彦难得休沐,上午陪陪孙辈,陪完了正要靠在摇椅上晒日头,听说庆王来了,沈世彦眉头一皱。
稍顷,祖孙俩在书房碰了面。
庆王吞吞吐吐超级小声地说了韦氏之计。
沈世彦脸都白了,指着书房上面的横梁道:“王爷要行此险招,老夫今晚就带着全家几十口悬梁自尽,免得明年王爷出事老夫还要被拉到午门前斩首,当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