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又酸了,他们三兄弟,论正妃侧妃的出身,大哥这边样样都是拔尖的,父皇赐婚大哥的时候二哥还没在南疆战场立功,可见那时候父皇大概就属意大哥了,兜兜转转二哥废了腿,父皇又开始偏心大哥……
等等,不对啊,父皇真偏心大哥,昨日为何当众猛夸二哥让大哥难堪?
庆王愣在了原地。
康王没瞧见他,顾大人也没往后看,双手插在袖子里,被寒风吹得微微眯起眼睛,缩着脖子抿着嘴,也没有主动要跟康王多寒暄的意思。
康王也没什么要跟顾大人闲聊的,昨日的事已经随着三兄弟的晚宴过去了,他在盘算今天要算的一笔账。
次日休沐,庆王不顾上次外祖父的嘱咐又来了沈府。
一到书房,庆王心神不安地讲了他的猜测。
沈世彦捧着一个小手炉,神色如常地听着外孙说完,等外孙询问他的看法了,沈世彦才道:“君心难测,老夫也猜不透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老臣只知道要忠于皇上,皇上安排老夫做什么差事,老夫便全力当差,皇上将来真定了哪位皇子为储君,老夫谨遵圣意敬着那位储君便是。”
这番官场搪塞人的话让庆王的心更凉了,瘫靠到椅背上,好半晌才苦笑一声:“外祖父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沈世彦回了一声叹息:“圣心难测啊,老夫还是那句话,王爷做好份内之事,其他的全凭皇上决断吧。”
如果皇上属意康王,外孙使使劲儿还能争一争,换成惠王,还是残了腿依然能立功且让皇上动了爱才之心的惠王,那么外孙与康王加起来都没有胜算。
根本没想那么多的康王好好地陪了一天王妃与孩子,次日一早照例先去给贤妃请安。
贤妃听完儿子的话,艰难地控制住神色,笑道:“惠王这好记性确实难得,你父皇夸他也是应该的,你是兄长,千万别为此计较。”
如果儿子高高兴兴地来她这边,离开时却魂不守舍如遭雷击,那么皇上就会猜到她跟儿子乱嚼了哪些舌根。
康王笑容憨厚:“母妃想哪里去了,儿臣可不是那种人。”
贤妃:“娘知道你心胸宽广,就怕有人在你耳边挑拨是非,尤其是庆王,他在皇上那里连番受挫,这会儿巴不得让你去嫉妒惠王,最好激得你对惠王冷言冷语甚至在推轮椅的时候动什么手脚,让皇上生你的气,他才得意。”
康王怒道:“他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那样对待二弟!”
二弟腿都废了,他得多狠才能朝二弟出手。
贤妃笑道:“好,去吧,年底户部最忙了,你细心些,莫在哪里出纰漏。”
康王行礼告退。
贤妃目送儿子出门,屋子里安静下来,她挥挥手屏退想要进来伺候的宫人,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如贤妃所料,黄昏下值后,庆王果然在路上等着康王了。
康王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待见:“等我做何?”
庆王笑道:“大哥家的酒香,我想再去大哥那里讨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