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将椅子挪到惠王爷身边,一手托着下巴,看看画再看看惠王爷,笑道:“看出二爷有多不舍得这里了。”
赵璲没有解释,继续画了几笔,才对着画纸道:“此图名为戏雨,画的是那日你站在门前借雨水冲洗木屐的一幕。”
姚黄:“……过去这么久了,二爷还能画出来?”
赵璲:“雨势、衣裙可以只凭想象,若想将人画得惟妙惟肖,还需你过去再做一遍当时的动作。”
姚黄:“……那我岂不是要一直抬着脚等你画完才行?”
赵璲还是看着画纸:“画好了,你对这幅的喜爱应该会胜过之前的三幅。”
姚黄的眼前顿时接连浮现迄今为止惠王爷送她的三幅画,她为何喜欢,因为在惠王爷笔下,每一幅里面的她都很美,也就是说,在惠王爷眼中,她冲洗木屐的样子比她躺在罗汉床上睡觉、站在桥头观水、坐在树下逗狗的样子都美?
姚黄想象不出来,她年年下雨都要那么冲刷几次木屐,还是背对着惠王爷,能美到哪里去?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姚黄还是配合地去后院脱了鞋袜换上木屐,再按照惠王爷的嘱咐端来一壶凉水,先把铜壶放到惠王爷看不见的位置,待惠王爷画完她的背影衣裙开口要求了,姚黄再提起铜壶往伸出去的那只脚上淋水。
画到黄昏,惠王爷让她去陪会儿金宝,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姚黄也怕现在过去看到的又是一个没有五官的自己,索性去西院看高娘子做饭,时辰差不多了再回到东院。
惠王爷已经停了笔,姚黄绕到他身边,看向画架。
画里多了一场密集的雨势,穿红襦白裙的王妃斜对着堂屋,一手扶着门棱,抬起穿着木屐的右脚伸向雨中。
明明画里的她露出了一抹侧脸,姚黄的注意力还是最先落在了她的右脚上,涂了大红蔻丹的脚指头淋了雨,湿漉漉的,让蔻丹都比平时红得更鲜亮,五根指头圆圆润润,脚背被惠王爷画得白皙丰盈,还滚动着水珠。
姚黄很想继续看,又怕惠王爷笑她看自己的脚也能看呆,这才移开视线去看她的侧脸,朦朦胧胧的,熟悉她的人才能认出这是她。
姚黄故意问:“样子都看不清,哪里值得我喜爱?”
赵璲没跟王妃争辩。
夜里,连得两幅美人图的王妃又把惠王爷推回了后院。
知道惠王爷有一双结实的手臂,趁着窗外无月帐子里面黑漆漆的,姚黄抱着惠王爷的肩膀,一边改成平躺,一边默默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赵璲不明所以,但这样的时刻王妃总不会胡闹,为了不压到她,赵璲将双手支撑于王妃的两侧。
腿用不上力,沉甸甸地坠着他的腰,像是鱼兽咬住溺水之人要将其拖入水底。
惠王爷撑在上方,姚黄往下挪挪,双手搭上他的裤腰。
惠王爷呼吸变重,王妃看过的话本他也看过,因此明白她的用意。
等王妃挪上来,赵璲艰难道:“大胆。”
被腿拖累,这样他坚持不了太久,她就不怕他难堪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