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琛的履历堪称是传奇,走来的一路上仿佛都是星光铺就。而自己本科院校不算顶尖,医院里一抓一大把八年制的“嫡系”,自己区区一个专硕能被这么年轻就升上科室主任的老师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再辛苦都应该忍受。
所以他像很多处在矛盾境地的人一样,不断告诉自己,林远琛这么对待他是因为真心栽培他。
电脑旁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红肿用冰袋敷过虽然消了很多,但也微微有些泛青了。
“啧啧,这他妈的就开始了?”
关珩进来值班室,看到陆洋脸上的指印,一脸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没跟之前一样把老子抽破相就谢天谢地了,”陆洋看着住院医师的排班表和现在科室里住培实习的人员名单,“但这次跟之前不一样。”
“你在急诊都破相那么多次了,还在意这个?”关珩对他的话有些嗤之以鼻,把手里的冰美式递给他,“不一样?怎么着?你还手啦?”
他一直无法理解这一套,之前就对陆洋能够接受这样的方式而更加不解。
“没有。”
“那你说个屁。”
“我告诉他,他不能打我,我不接受,如果有下次我就上报人事和医务科跟领导反映了。”
“嚯,真的假的?”关珩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是怎么回事儿啊?转性啦?”
陆洋笑了笑,只是笑意轻浅,很快就平了下去。
不会再接受这种方式了,他不要再回到过去日夜难辨的晦暗噩梦里。
“那他怎么说啊?”
“这种话当然要说完就走啊,站在那里等他继续动手吗?”陆洋喝了口咖啡,白了关珩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对了,老徐早上在急诊收了个小男孩儿进来,在3床,今天在做术前常规检查,”关珩说着,脸色有些郁闷,“那个小孩子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是护士姐姐给他抽血,为什么护士还有男的。然后就一直在玩手机,咱们小时候的玩具都没几个,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他有做食管超声吗?”
“做了啊,怎么了吗?所有的检查项目都有做啊,在等结果,有什么问题吗?”关珩看他犹豫,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个孩子转到杨皓那里了,诊断跟区医院是一样的。”
“没事,我去看看。”
病房里,估计是舒缓维持的药剂一上,小孩子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一手打着留置针,但单手也拿着家长的手机正在打游戏,留在病床边照顾的估计是孩子的母亲,忙前忙后,看到医生过来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