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也才刚离开没多久,江述宁洗了手出来就看到了值班室外站着的吴乐。
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担忧,因为现在不是负责楷楷的管床医生之一,加上也不是正式的住院医生,没办法直接进入,只能在外面有些着急地询问着。
见江述宁出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楷楷他”
“暂时看起来稳定,但后续的治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容易,”江述宁说着看向吴乐很是忧虑的面容,只能温和地宽慰道,“但上午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其实也不是担心自己”吴乐说的时候语气有几分犹豫,望着picu的玻璃门也面露难色,“楷楷的父母那样,加上上午的摩擦,如果楷楷再有什么事,我怕他那对父母会找麻烦。”
“而且不管怎么说,楷楷真的是个挺听话的小孩子,之前我也负责过他,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江述宁也忍不住叹息,刚才苏教授刚接手这个孩子的时候,嘴里也一直骂着,尤其是在问清楚发病情况和术后用药后,更是直接被气得沉默了。
科室里,即便不是自己所在的治疗团队,但望望的离去才是刚刚不久的事情,现在又是一个小孩子站在危险关头,江述宁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也只能努力试试看了。”
心力衰竭如果发展下去或不可逆转,最严重的情况也只能通往最后一条路——移植。
而看楷楷这一家人的模样,是不会接受这种方式的,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成年人很多时候都还是会顾及到在他人面前的体面的,然而这对夫妻却像是破罐破摔一样,即便是没有在争吵的时候,也是各自一脸的阴沉和怨愤,分坐在监护室外头的长椅两端。
而这一次也许是家长事先有过交代,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上前去跟小欣搭话的时候,孩子都低着头,转过身不肯搭理,也不像之前愿意跟着她们去护士站办公室坐着了。
原来负责楷楷的住院医师好几次想趁那对父母不注意凑上前搭话,问一下小欣关于之前几次打电话过来的原因,但是孩子沉默又拒绝,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
吴乐知道他们在调解时,一直在强调着做完了手术结果没有好转,话里话外都在要求着这次的医疗费用不应该由他们承担,用着入院时的摩擦冲突一直在借题发挥。
经过的时候,即便戴着口罩,江述宁都能感受到小姑娘正尽力地自我控制着情绪。按了电梯的数字,才带着几分安抚地说道。
“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没有必要太在意,况且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如果检查下来并不是手术操作的原因,他们这样闹也没有意义。”
吴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想到那个时候楷楷住院时,这夫妻俩前前后后制造的麻烦就还是有些烦躁。
“我只是觉得太奇葩了,就算对我们这些外人再怎么样,那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