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枕和眼罩都卡在脖颈间,随时准备往后一靠陷入短暂的休息。
“老师。”
陆洋走了过去叫了他一声,把焖烧壶放在他的面前。
林远琛抬起头看他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平静地对视了一眼,最后也只朝他点了点头。
无声的交流,又仿佛说了很多话。
然后陆洋坐在一边,看着前一个班次留下的一些交代和记录。
“王院说明天再开个会讨论一下”
程澄从外面进来,走到林远琛身边坐下,后面说些说些什么他也来不及去听,陆洋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换衣间,夜班交接查房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夜间的工作再次开始了。
长时间的卧床,压疮也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破损的皮肤需要贴上压疮贴。
大爷的挣扎其实是无意识的,他已经被病魔拖进昏迷的边缘,但每一下推搡拍打力量还是很大,需要人力去上束缚。
关珩进来得比较早正护理查房,一进来刚到第一个房间,帮着监护室内另外两个护士做完这第一件事,就已经全身是汗了。
还有一个出汗的原因令他头皮发麻,但他还是镇定地对着小姑娘开口道。
“小杨你不要慌啊,你现在看一下我防护服后面,没给他挠破吧?”
小杨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眼神都紧张起来了,立刻围着他转了两圈,仔细检查过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没破。”
关珩在心里也是吓了一跳,看到后面进来的陆洋摇了摇头。
“老爷子劲儿还挺大。”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苦涩的调侃,又裹着无奈。
1床的老人已经在重症病房里呆了二十几天了,脱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之前就出现过几次,跟孙大爷一样不肯配合治疗的情况,担心自己成为孩子的负担。
悲观,压抑,听不进任何劝告和开导,病情也越来越重,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透出一种完全不正常的脱水一般的干瘦。
“我爷爷走之前也是这样,整个人瘦得不像话。”
在踏出病房的时候,关珩小声地说一句。
这样有几分丧气的话,他是很少说的,陆洋回过头看他,见他隔着玻璃又看了那老爷子几眼才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一间一间地过,直到走到吴乐母亲的病房。
关珩一进去就语调明朗地跟病床上的人打着招呼。
“阿姨,我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