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管道钳还要三把,止血钳也还要三把。”
“刚才的多巴酚丁胺先配50l生理盐水先走。”
“消毒无菌单先铺,穿刺刀拿来了吗?”
“血压多少看一下行,去甲肾每小时再加10毫升。”
“来,超声先推过来,先推过来。”
一项一项全都在确认。
林远琛上去自然地接过手,根据现在超声影像上血管的情况,让护士们拆开导管,自己握住刀械准备切皮。
程澄握着超声探头,眼睛紧紧地盯着现在的超声影像,在定位穿刺位置,“来,准备跟着我走。”
病床旁拥挤地围着十几个人,紧张忙碌,病房的空气都像是一根被拉到绷紧其实都会断裂的琴弦,每个人的脸庞在这个时候都无比模糊,只有一声声医嘱的下达和重复着确认。
血色溅在无菌单巾上。
“陆洋,来。”
简单的三个字,就像是在之前任意一台心脏手术上。林远琛一次次地把持针器,把超声刀,把电刀塞进他的手里。
陆洋,来。
你来。
你来做。
连程澄都皱了一下眉头,陆洋更是一愣,手里拿着细导管都猛地颤了一下。
但还没有等林远琛开口催促,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能流露出一丁点慌乱和不确定。
病房里,总控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也必须保护他的老师。
“准备进导丝。”
陆洋开口依旧是稳定的语气。
12床的患者已经接受了长时间抗生素,激素加上各种刺激血管等各种各样药物的治疗,在这同时她的血管,她的体内血液动力也已经脆弱。
如果失手造成血管破裂,后果几乎无法挽救,血压会在一瞬间崩盘。
就像摸着先心病孩子的心尖一样,导丝连接着指端的敏感一点一点从感知里运达大脑。
林远琛离得很近,就像是在手术室里在台上那般相对站着,防护下带着潮气的呼吸近在咫尺。
第一次切开心包,第一次缝合缺损,第一次缝扎左心耳,第一次缝合人工血管与降主动脉
其实难度而言,跟很多复杂术式相比并不算高,可这一刻,陆洋的手心也难免冰凉。
“导丝进多少了?”
“30。”
“小心,小心血管壁。”
“好,导管进。”
一点一点送入将身体连接到仪器的导管,即便是这样手术本就讲究效率和速度,他的操作时间其实很短,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