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很多了。”
“是啊,重症不多了,基本都转到普通病区,慢慢要开始准备收尾了。前几天俞师兄,就那边一院的俞主任还在说,这些都是经历,很多事都不过是一个经历。的确,每个时代,每个阶段,每一代人都会有共同的经历,然后变成回忆。”
闫怀峥跟颜瑶步行在公卫中心的花坛前,上次有这样一点休息的轻松的时光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月底回来对吧?”
“暂定是这样,”颜瑶提起来,语气就不是很好,“人在武汉也不消停呢,李教授就是老师之前在北京进修的时候那位师兄,不是塞了个小朋友过来嘛,耍了点手段想试探一下堪恒的小公子,结果程澄直接联系他说,心思太多的人别送来急诊,那么忙的地方,没精力处理这些破事。”
“人家本来也打着算盘,看到程澄上次去了老师生日,又跟堪恒有了联系,以为他要回心转意,要回心外专科,现在知道他铁了心要做急诊重症应该也会消停了,估计不久就会把人调走吧,不要去理会就好,程澄自己处理。”
“你也接到电话了?”颜瑶问了一句。
“嗯,所以说师门太紧密也不好,当时远琛那件恩怨,老张不也把我们的电话都打了一圈嘛,出面,出面,哪有这么多面好出的。”
颜瑶看着闫怀峥脸上虽然依旧淡然,可眼里闪过的一丝厌恶还是非常清晰。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上次程澄打电话给老师,老师很高兴,这段时间身体也明显好转了很多,上次还说等他们俩回来,要跟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爬爬山。”
“爬山?佘山?”闫怀峥皱了眉头,“可别折腾了吧,咱们都是四十上下的人了,老师还以为我们是二十几岁的时候嘛。”
颜瑶笑道,“是啊,况且爬山这种事,远琛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好,程澄懒成那样绝对不会去的。”
闫怀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又转回头走在前面。
“干嘛那么看着我?”
“没事。”
“大师兄!”
“没什么。”
倒是真的有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岁。
a2病区大楼里陆陆续续走出了一批人,都是今天确认出院的患者,经历了一场劫难,好几个人在上车之前都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望自己住过的这栋楼房,不停地跟送他们出来的医护和工作人员道着感谢。
这场景让远远在路边散着步的两名医生也驻足了许久。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很多人都看着一线,但医院里日常工作的维持同样也很重要,一样辛苦。”
颜瑶笑着摇了摇头,“哪里的话。”
闫怀峥望向远处的人群,目光深沉,像是化不开底的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