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藤条都是100下,说多少就要打多少,那时候的闫怀峥绝不手软。
结束了很久,吴航都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他撑在桌边半晌,艰难地站直了身,开口还是认错,眼中含着眼泪却不肯再往下掉。
男孩子似乎不太喜欢被同性还是长辈触碰,所以自己即便想帮他处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毕竟先下狠手打了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安慰的话。当时的闫怀峥想着反正无论是宿舍还是吴航值班的房间都有放着自己买的药,口服的外敷的,化瘀镇痛的,所有东西都齐全,所以还是没有伸出想去安抚地扶一扶他的手。
等他渐渐意识到是该多一些关怀,是该温和一些,是该更直白地把关心把担忧,把自己同样怀着的歉意说出口的时候,又已经太迟了。
世事无常,果然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是如何。
但后悔都是无用功,就像程澄说的,人的懊悔自责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再怎么后悔都是徒劳。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张教授因为从业生涯内出现了严重违法行为,被十年前的一个学生爆出来的事情,这一次谁出面都不好使了,业内震动,头条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挂了一天。
林远琛的表情很淡然,这件事这个人都仿佛已经与他无关,所以聊起这个的时候,他依旧低着头在跟南南发微信。
“人在里面,除了见律师,只说还想见见一个人,就是那个在杭州那个,之前也是把他的事捅出来的那个学生。”
颜瑶说着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名字了。
“赵繁。”
“对,说是想见见这个学生,他律师去联系,赵繁说他老婆快生了他走不开,给拒绝了,”颜瑶抽着烟,随口说了一句,“也是唏嘘。”
“有什么好唏嘘的,就算赵繁的资质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他在这个行业如果能有机会脚踏实地做下去,怎么都不会变成一个你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医生。”
程澄说出那句感叹的时候,在桌子下还被颜瑶给踢了一脚。
闫怀峥只是安静,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开到车库,停车后没有熄火,看着自己车上挂在车头行车记录仪后方的挂饰,沉默地坐了许久。
许多时候,闫怀峥那模糊梦境里的一切,都仿佛是反过来的一样,疼痛加诸在了他的身上,他疼得无法呼吸,疼得心口闷痛,疼到一身冷汗突然坐起身惊醒过来,脸颊,大脑缺氧,身体因为梦魇闷窒而痛苦。
好像自己打在吴航身上的痛全都在还了回来,加倍难受。
只是今天突然惊醒的时候,办公室内不止自己一个人,闫怀峥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江述宁,才稍稍缓和了一下表情,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闫老师?”
看到对方神情不是很好,江述宁有些担心自己进来得并不是时候,小心翼翼地试探叫了一句。
毕竟是自己让江述宁下班后晚间过来的,需要讨论一下准备投出的论文修改,闫怀峥点了下头,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把外套拿开,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