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痛感以光速蔓延。她错开他的视线:“起来吧。”说完,伸手拉他。可盛经纶是个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实在是太重了。秦意非但没有拉动他,手腕还被反握住。她被男人用力一扯,毫无预兆地趴在了他身上。秦意作势起来。肩膀被握住。她抬眸,对上一双深情泛红的眸子:“老婆,是不是我还不够好?是不是我再对你好点,你就可以不离开我了?”秦意睫毛颤了颤,稳住心神:“一个女人不爱你,你对她再好都是枉然。”男人嗓音很沉:“我老婆是爱我的。”“那是你以为。”“她就是爱我,我感觉得到。”她不想跟他继续掰扯,嗓音冷了些:“你到底走不走?”盛经纶把人按到怀里,低头吻她的头发,温柔的,疼惜的。秦意的心像是被人在肆意拉扯,生生发疼。她狠心推开他,费了好大力气扶起他。刚拖着走了没两步,她就因为重量失衡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嘶——”秦意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呃……”盛经纶也被磕到了。她心知就这么折腾下去不是办法,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终于把人塞进了副驾驶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包厢被磕了一下。回世纪云顶的路上,他没再折腾。车子停好后,秦意把他扶下来,艰难地朝家里走。到了客厅,她扶着他靠在玄关柜上,低头给他换鞋。盛经纶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单手把她捞了起来,扣着女人的腰将人抵在门板上,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缱绻的嗓音缓缓响起:“你不爱我,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为什么还愿意帮我换鞋?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说话时酒气弥漫,可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秦意只觉得心底的酸涩感愈发浓烈。她伸手推他:“我是为了离婚,为了让你看在我照顾我的份上同意离婚!”话音落下,抵着自己的男人缓缓撤开了。就在秦意以为,盛经纶不会继续胡闹时,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不断下滑,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一双腥红的眸子盯着他,痛苦如星星点点在他眼底蔓来。他低声下气地求她::“小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秦意推开他:“不好,这个婚,我离定了。”说完,转身上楼。回到卧室后,她终于控制不住靠着门板蹲下,哭了出来。她也不想离婚。她也舍不得他啊。如果她是当年车祸的证人就好了,如果她是……她就不用指望别人帮他了,更不用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感情,控制自己的不舍。可偏偏,造化弄人。楼下,盛经纶靠在玄关处坐了一夜。……第二天。周阿姨一大早过来做饭时,开门发现怎么都推不动。靠在门板上的盛经纶就这么被推醒了。他睁开眼,视线茫然地扫视一圈,昨晚零星的画面紧跟着便钻入脑海。男人沉着一张脸起身。周阿姨这才推开了门,看到盛经纶颓然的样子震惊极了:“先生……你……”他没说话,拿起丢在地上的西装,朝楼梯口走去。周阿姨腹诽:这是……出什么事了?她盯着盛经纶的背影,发现先生去的不是主卧,而是次卧。吵架了?难怪昨天早上太太让她不用过来,昨天晚上太太又是一个人在家吃饭。这夫妻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楼上主卧。半睡半醒了一夜的秦意其实也听到了下面的动静。她还听到了盛经纶上楼的声音,本以为他是要来主卧,但是脚步声却在上完台阶之后逐渐弱了。他去了次卧。分房来第一次,他去了次卧。秦意起床,通过卧室的衣帽间走到了书房,打开盛经纶的笔记本电脑,用一个小时时间写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打印了十份。然后,她从书房出去,走到次卧,敲了门。“谁?”“是我。”空气静了两秒,然后他听见盛经纶的声音:“进来。”秦意推开次卧的门。一股烟味儿弥漫鼻尖。他又开始抽烟了吗?她下意识地朝里面看去。盛经纶站在床边,指间是被尚未燃尽却被掐断的香烟。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站到他身边时地上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请你签字离婚。”男人冷笑:“你跟你父母说过了?”“说过了,他们都同意。”“是么?”秦意面不改色:“是。”“你现在撒谎还真是随便。”盛经纶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爸,小意要跟我离婚,这件事您知道吗?”她神色骤变。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将电话挂断收起:“你爸说,你在胡闹。”秦意不确定那电话是真的打过去了,还是故弄玄虚吓唬她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对上男人的目光,重新把离婚协议往前递了递:“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知会第三方,签字吧。”盛经纶看着她:“我不会签字,出去。”开始赶人了。秦意站着没动,但收回了递过去的离婚协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离婚吗?你是不是心底挺奇怪,觉得就算我知道当年侵犯我的人是你,现在我们是夫妻关系也还不错,我只需要闹闹小性子,你哄几句就没事了?”盛经纶没说话。但他心里的确这么想过。她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因为在英国那两年我遭受的,不止是被性侵的阴霾。”男人指尖微微蜷缩。秦意冷脸继续:“你应该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被下药的你在对我施暴时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而那天刚好是我的排卵期,我出国两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药流没流干净,还做了清宫手术,你知道清宫手术吗?清出来的其实是孩子的尸体,只不过还没成型而已。想想,是不是很恐怖?”:()野骨难训,豪门妻子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