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皇后不睦,早已不是秘闻。若太后有恙,最大的收益者,自然是皇后党。而沈国舅是皇后党的核心,他借行刺之事,既能打击太后,又能除掉邬大人这个眼中钉,一举两得。宋云缨慢慢道:“此等大事,绝非一日之功。你开罪沈娇娇,沈国舅顺手便让把你父亲算计了进去,晴儿,别把所有的罪责都拦自己身上。”“若真如此,岂不是去求皇后娘娘也无用了?”宋云缨也发愁,原本是想进宫求皇后娘娘开恩,如今看来也不可能了。宫中党争,向来残酷。前世宋云缨经历几番刀光剑影,深知儿女私情绝不会动摇人争权的决心。她只能安慰晴儿,“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可事情远比想的还遭。听闻,邬大人下狱并不是失察渎职的罪名,而是与乱党有勾连。虽说刑不上大夫,可是关谋逆大罪,太后盛怒之下,传信将遇刺一事告知远在秦州的皇上。皇上是大孝子,闻讯后龙颜大怒,下旨彻查此案。邬晴儿哭干了眼泪,“祖母祖父全病倒了,继母要变卖家产去给父亲打点关系,可我听管家说,卖铺子的钱,她全送回娘家了……云缨,若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随他去了。”“别说胡话。”宋云缨深知此事难办,“就算为了你祖父祖母,也得撑下去。”“云缨,能试的法子我们都试了,眼下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宋云缨思量,“倒也未必。”皇上和独孤羽远在天边。皇后不便出面。还有谁能左右此事呢?宋云缨不禁想起一个人。“什么?你说宁王?”邬晴儿惊讶。宋云缨理智尚在,“宁王救了太后一命,也与乱党交了手,他的话,最有可信度。”晴儿看到一丝希望,“那我这去求他!”晴儿说着就要走。“别急,”宋云缨拦她,“你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他向来爱惜羽毛,不会帮你的。”“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父亲一把年纪,受刑而死吗?”宋云缨暗暗咬唇,“我去。”“你?”晴儿觉得不妥,“他不帮我,更不会帮你啊。”宁王的正妃宋瑶仙因宋云缨而死。宁王事事被誉王压上一头。此番,他坐山观虎斗就好,没必要蹚浑水,怎会愿意出手相助?宋云缨拍拍晴儿的肩膀,“放心,我会让他帮的。”宁王府,前厅。“宋云缨,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独孤侃伤势刚好,面色仍有些苍白。他打量着宋云缨,觉得数日不见,她消瘦了许多,站在烛影下,似纸片一般单薄。宋云缨道:“若说邬大人失察是有,可要说通敌叛国,万万不可能。”独孤侃:“这我知道。”“那为什么不帮帮邬家,你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独孤侃眼底深不可测,“我还是那句话,凭什么?”他犯不着趟这趟浑水。独孤侃的语气含着一丝挑衅,“独孤羽呢?怎么不去求他?”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王爷你救了太后一命,在这件事上说话最有力度。若能开口为邬大人辩白一二,定能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无辜?天下无辜之人何止百万。若你指一个本王救一个,那还得了?”宋云缨不卑不亢:“宁王素来刚正宽厚,深受将士推崇。邬大人又是一生为官清廉,所谓英雄相惜。王爷身为局中之人,若也坐视不理,岂不有损贤名?”“不必给我戴高帽,”独孤侃并不被她这些话裹挟,“他死与不死,都对本王的名声都无碍。我不点头,不为别的,只因为你价码给的不够。”精明的人,总是把账算得很清楚。前世,独孤侃就曾跟她说过——“名利场上,事事都已标明了价码,谁出得价钱高,谁就能平步青云。”宋云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什么价码?”他意味深长,“我要的,你给得起吗?”宋云缨心中一紧,却也故作镇定,“宁王有话不妨直说。”“我要你……”独孤侃走近她,抬手将她的发丝撩在肩后,凑近耳边轻声道,“今晚换个男人,如何?”宋云缨下意识地躲开,手心攥出了汗,可又很快恢复镇定。“你觉得呢?”她脸色铁青。可独孤侃根本不怕,漫步绕到身后,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我觉得你不妨考虑一下,毕竟,老九不在京城,我不说,你不说,这事没人知道……”宋云缨转身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可手腕在半空被他牢牢攥住。独孤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是你跟我谈交易,如今我出了价,你付不起,也犯不着打人吧。”“无耻!”独孤侃一把拉过她,将她抵在墙上,眼神似刀一般刮向她衣襟深处。“要不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无耻。”宋云缨双手反抗不得,就用脚踢,用头撞,可她一个弱女子在独孤侃眼里跟擒拿一只兔子没什么区别。“云缨,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如今不过物归原主,何必纠结呢?”他把当可以送来送去的物件。宋云缨只觉得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让她感到恶心,“那你倒是去问问独孤羽答不答应。”他笑笑,“将我的军?”宋云缨亦是冷笑,“有本事你别怕他。不敢惹他,却来欺负我,你算什么男人?”独孤侃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激将法对我没用。宋云缨,你今晚若不答应,就等着给邬政元收尸吧。”:()换嫁东宫,绝嗣太子轻点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