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枕霜居,今日冯夫人罕见地没有端坐在堂上,而是与锦欣一同正在赏一盆花,从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对山壁那里的事有什么反应。
不过明婧柔也不打算多嘴问冯夫人这些事,原本也不与她相干,只是不小心看见了,若早知与冯夫人有关,她那日就不会出去逛。
冯夫人见到她来,站在那里又问了她几句话,都是些闲聊的事。
但说着说着,冯夫人还是问:“昨儿殿下来了?”
“是。”
“晚吗?”
明婧柔默了默,才道:“晚。”
“殿下任性,有时你也要多劝着点。”冯夫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山壁凿平了也好,杵在那里那么多年,我看着也难受,无论什么都没了痕迹才好。”
明婧柔不说话。
冯夫人看向她:“你不想问点什么?”
明婧柔道:“夫人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再问无用。”
冯夫人笑了几声,听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然后到:“真不知该说你生来聪慧,还是这几日有长进了。”
“是夫人教的好。”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用再在这里陪着我耗时间了,有些事我是不会和你说的,你回去歇着吧。”冯夫人摆摆手,便转身进了里面。
明婧柔站在原地看着冯夫人的背影消失,这才自己回去荷隐苑。
这一日风平浪静,只是杳霭流玉有地方在动工,远远传过来的声音难免嘈杂些。
堪堪傍晚的时候,那边才来了个人说山壁基本都凿完了,请明婧柔过去过目。
明婧柔去了,只见山壁果然已经被凿平,只留下一个凹凸不平的角,远远望去像一个小土堆。
宋嬷嬷对明婧柔道:“您看看怎么样,按殿下的吩咐全都凿了,剩下这一点是连着下边的地的,等明日便可全部磨平,再过一段时间也就被水给冲没了。”
没了山壁的遮挡,夕阳大喇喇地直接照到了岸边,明婧柔眯了眯眼,举手遮挡在眉上。
山壁没了,祭台也早就没了,很快那里就会被水淹没,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剩粼粼湖水。
可事实真的会如冯夫人所愿那样,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吗?
明婧柔久久地看中湖中,对绿歌道:“你去拿一件披风过来,有点冷。”
绿歌不疑有他,便往荷隐苑去了。
她走之后,明婧柔也往回走。
宋嬷嬷一路陪着她过去,走到一半,明婧柔道:“宋嬷嬷,我的脚好像扭了。”
宋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到旁边坐下,并且查看她的脚踝:“怎么扭了?还能走吗?”
明婧柔摇摇头:“走不了了。”
“那这……”宋嬷嬷想了想,“奴婢扶您过去?”
“你去叫几个人过来就是,绿歌也快来了,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了也不一定。”
宋嬷嬷不想离开明婧柔,但她这么说,又不能强行把她拉起来走路,思及绿歌确实也快折返了,宋嬷嬷便往别处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