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前来回话,康顺大长公主已经到了皇帝那里,过一会儿还要去看望姚贵妃,卫彤音已经先过去玉贤宫了。
明婧柔便赶紧往玉贤宫赶,然后就佯装在那附近散步,果然被她偶遇了往玉贤宫而来的康顺大长公主。
一见到康顺大长公主,明婧柔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看见了楚檀,他确实是常伴在康顺大长公主身边的。
康顺大长公主自然也看见了明婧柔,她对她的感觉已经差到了极点,因为萧珣执意要出征一事,康顺大长公主更是连个出气的人都找不到,又觉得是明婧柔蓄意挑拨离间,总之是没说什么好话,便连见都不想见她。
明婧柔却不能不过来向她请安,康顺大长公主手一挥便示意她退下,明婧柔像是忽然失去了眼力见,问康顺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康顺大长公主差点被她气笑:“你何时关心起本宫来了,本宫要去哪里,还用不着和你禀报。”
能避则避,放在往常明婧柔请完安就该走人了,但她今日却又道:“殿下走了也有些时日了,奴婢一个人在宫里待着,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似的,一点都不安稳。”
康顺大长公主皱眉:“本宫先前说了你对珣儿不关心,你倒也不必此时来本宫面前装样子,你对珣儿有几分真心本宫心里一清二楚,若不是你肚子争气,哪有你今日站在这里说话的份儿?还有,珣儿必定是平平安安的,你装模作样的也不要给他添了晦气,什么安稳不安稳的,轮不着你来不安稳!”
明婧柔被康顺大长公主劈头盖脸训了一通,这回不说什么了,只恭恭敬敬往旁边站,应了一声“是”。
于是康顺大长公主没了挡路的人,看都不多看一眼地走了。
楚檀跟在落后她一步的位置,早就看出明婧柔今日反常,这时路过她身边,正好康顺大长公主在前面看不见,便多打量了明婧柔一眼,明婧柔早有准备,朝着他微微颔首。
一行人走后,明婧柔便在附近转悠了几圈,终于等来了楚檀。
宫里说话终归不方便,明婧柔这回没有打发走绿歌,反正她的事情该知道的绿歌都知道,楚檀和她的关系得瞒着,但若要他帮王奉容,诸多事宜便绕不开绿歌,所以这事没有瞒的必要。
楚檀对宫里比她熟悉,二人对视一眼,明婧柔便远远跟在他后面,直到走到一处废弃宫室,楚檀才停下。
绿歌跟着明婧柔一路走过来早就怕了,好几次扯明婧柔的衣袖,都被明婧柔示意不要出声。
“姑娘我们回去吧,来这里做什么……”到了地方之后,绿歌终于忍不住出声。
明婧柔道:“我有事求楚公子帮忙,你留在外边等着。”
绿歌张了张嘴想要问话,但明婧柔已经进去了。
楚檀正在里面等她,一见到她就急着问:“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急着找我?”
宫里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他们的,若不是万不得已,楚檀知道妹妹不会随意找他。
明婧柔道:“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有一件事求阿兄帮忙,阿兄好歹替我想想法子。”
“你说,若能帮我一定会帮。”
“我……有一个昔日认得的姐妹,她最近出了点事,但是我又身处宫中无法去帮她,阿兄能不能……”明婧柔顿了顿,“替我找个安全地方安顿下她。”
明婧柔便把王奉容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檀听完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倒不难,按你说的意思,她孤身一人住着才引来纠纷,我有一处私宅,里面人不多但是都信得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楚檀是她眼下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他既然肯帮,王奉容便暂且先交给他,等萧珣回来了再想办法。
明婧柔想了想,迟疑片刻后又附在楚檀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是前太子妃,我和殿下谎报她死了,她曾救了我两次,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她。”
关于王奉容的真实身份,明婧柔还是要和楚檀说清楚,若他是介意王奉容的身份棘手的,她不能蒙骗他。
楚檀听后倒是真的惊了一惊,想不到明婧柔和萧珣竟有那么大的胆子瞒天过海,但思及明婧柔说的于她有恩,便也不难理解了。
他也并未细问,只是自顾自思忖了一阵,才道:“无妨,先把人安顿下来再说,只要她自己不声张,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我这里倒比太子出面要更方便。”
明婧柔稍稍放下了心,又听楚檀道:“你告诉我她住的地方,我出宫后亲自去把她接出来,不必再七拐八绕了,我是知晓那些泼皮无赖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早些让她出来免得夜长梦多。对了,再给我一个凭证,免得她不相信我。”
明婧柔一想也对,便把身上的玉佩解下给了楚檀,这玉佩是她一直戴着的,王奉容说不定认得。
“阿兄一直在大长公主身边,她看见阿兄说不定会害怕,姐姐是极好的人,若她实在不信阿兄,阿兄便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也无妨。”
楚檀接过她的玉佩收好,朝她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今日见面实在仓促,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见。”
二人便匆匆告别,明婧柔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一半。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出半月后便传来战事告急的消息。
原本萧珣到达之后,边地将士士气大振,并且在他的带领之下大败奕国兵马,使萧玧他们节节败退,如此又有足二十余日,眼看着奕国就要败北,萧珣不日便会得胜还朝,却不料一日夜里萧珣在军帐中不慎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