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柔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回了卉香殿,直直奔向那一株被倒了些许时日药汁的兰花面前。
这兰花她和绿歌每日都会看,但都未曾发现有什么区别,就连今日也是如此。
明婧柔想了想,直接伸手把兰花连根薅了起来。
只见兰花的根部已经溃烂,再过几日便会从根上烂到上面来。
绿歌紧随明婧柔后面,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婧柔重新把兰花埋了进去。
看来楚檀没有骗她。
绿歌问:“现在怎么办?”
明婧柔道:“先不要声张,这事是康顺大长公主干的,我怕张扬出去了,她又去想其他法子,简直防不胜防。”
好在她多留了个心眼儿,阿随也争气,没有喝这劳什子汤药。
但药可以不喝,奶娘们那里却是没有办法,阿随还要喝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给奶娘们更换饮食,幸而药性不烈,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康顺大长公主想害阿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
“姑娘,你还是把事情和殿下说了吧,他总能想想办法的。”绿歌劝道。
闻言,明婧柔却是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方才得知康顺大长公主要害阿随,她见到萧珣时,是想把事情和盘托出的,但萧珣却拒绝了她,她又能怎么办,觍着脸找上去?
他肯不肯见她还是两说。
回到内殿,阿随已经醒了,手里正抓着一个布老虎玩,明婧柔坐到他身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抱起阿随,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仿佛他立刻就要离自己而去似的。
怀里的阿随大概是被明婧柔摸得痒了,看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明婧柔心下更加不忍,眼泪扑簌簌往下砸,阿随好像是知道了母亲在哭,一双小手冲她的脸挥舞着,要帮她擦去眼泪。
阿随这么小这么乖,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说萧珣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对阿随是何种看法?
甚至难保不会恨屋及乌。
如果阿随真的出了什么事,萧珣又会如何呢?
她仿佛在一条永没有尽头的黑巷子里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直到精疲力竭的那一刻。
萧珣自与明婧柔分别之后,便回了宣春殿待着,虽还有许多公务未办,但只要一低下头,他面前就能浮现出楚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