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也笑。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但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白云歇难辞其咎。
“是,你当初什么都没做,你只不过是放任了裘唐祸引昆仑。”
白云歇点点头,甚至还拎起酒壶给江如练满上一杯,语速不急不徐。
“他偷了我的蛊。可阵法一经启动便再无回转,我抓不到他,便只能将计就计。”
那杯酒被江如练推回去,几度想纵火烧人。
奈何还有事没说明白,她深呼吸,耐着性子问话。
“还真敢承认。你现在又出现,可不单单是为了做红娘吧?”
“我确实心思不纯。”
白云歇揽过酒,举杯的动作像是想喝。
只是魂体没有五感,便只能做做样子。最后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遗憾些什么。
“留魂魄于世,你们只是原因之一。自亲友去后,白某余生都在完成他们的遗愿,自认问心无愧。”
这句话一出,就跟火星子蹦进了炭火里,风一吹就燃。
把江如练从头点到尾,直接拍桌子站起来:“你指的完成遗愿,是骗卿卿当你徒弟,还占我便宜?!”
白云歇眨眨眼睛,露出相当“真诚”的笑容,权当默认。
江如练牙痒痒,真想给她一拳。然而魂体又抓不到,属实是有气没地撒。
抬头看了眼天色,斜阳半落,余晖几百年如一日,落在青萝峰的梧桐与竹林间。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们不算两清。我管你怎么想的,别再扯上我和卿卿就行。”
气鼓鼓小鸟在山林间走路如风,她还赶着去给卿浅买蛋糕。
路过停云山门时,江如练蓦然停下脚步。
长长的石阶下,女子的身形半隐在阴影中,白发依旧很明显。
守夜的弟子忙着点灯,她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与身边的景致毫不相融。
江如练心里压不住酸涩,眉头自然也舒展不开。她快步走过去,先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卿浅披上。
卿浅闷闷地问:“你怎么在停云山?”
“去见白云歇,”还不等对方反应,江如练继续道:“怎么,师姐不也在这里?”
卿浅转过头,避开江如练的视线。这举动一出,反而不用解释了。
“哦,我明白了,师姐也是来见她的。”
江如练气急反笑,说什么要吃蛋糕,其实只是某人心里打的小算盘。骗她离开,好自己去和白云歇对峙。
小算盘被识破了,卿浅也不恼。默默把自己冰凉的手塞江如练手里,与她十指相扣。
“你和师——白云歇谈什么了。寒涧的阵法?”
江如练冷哼:“谁要管人类的破事?他们爱咋样咋样,我只想和师姐一起。”
她拉着卿浅正准备走,远处却冒出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