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他们装作弱小,手无寸铁,便以脆弱为刃,以怜惜为矛。
以身入局,然后,兵不血刃。
谢君瑜僵持不动,可余堇露在水面之外的肩膀已经在发颤。
余堇冷,她知道。
终于还是俯下身,替她褪去最后的布料,然后,按住肩,把人按进水里。
“别泡太久,我就在外面。”
谢君瑜出去后立刻打开排气扇,然后就靠在外面的墙上看手机。她担心余堇会在里面睡过去,时不时敲门要余堇应声。
十多分钟后,浴室门被打开,余堇只围了一层浴巾出来。谢君瑜已经把屋内的暖气开了,余堇不至于因为温差又受冻。
“你怎么就穿——”
谢君瑜要问,余堇却进一步打断了。泡了个澡,她似乎舒服不少,连酒劲也下去了些,她脸上恢复成往日运筹帷幄的样子。
“今晚还走吗?”
余堇身上的热气钻进谢君瑜发肤,谢君瑜开始热起来,但面上无动于衷,甚至摆出戏谑。
她恶狠狠地问余堇:“想要了?”
谢君瑜本想提余堇未婚夫,忽然想起,这次玄关处的男士拖鞋似乎消失无影,甚至浴室里的洗浴用品也都是余堇常用的那些,根本没有男人的东西。
余堇头发还湿着,她抓抓发顶,弯腰去柜子里翻吹风机,沟壑的旖旎就横在谢君瑜眼前。
终于翻到吹风机,她对谢君瑜笑一笑,呢喃着问:“那你给吗?”
这四个字,发音全含在嘴里,舌尖碰两下牙根,双唇再轻轻一碰——
比蜂蜜还要黏腻。
余堇去一边吹头发,谢君瑜靠在墙边没动,洗漱台的镜子里两人一前一后,同时看向镜中的对方。
谢君瑜看了会儿,忽然转身,消失在镜子中。
余堇拨弄头发的动作立止,她盯着谢君瑜离开的方向,直到热风吹得她头皮发烫,她才控制住视线回过神。
余堇吹头一向得花上十分钟以上,这次她只吹了十分钟不到,等她回到客厅时,谢君瑜正在打电话。
“嗯好,我会修改一下的。好的,张老师再见。”
谢君瑜挂完电话,几不可闻叹声气,一回身,看到余堇站在客厅另一边盯着她。
谢君瑜把茶几上一杯红彤彤的液体拿起来,“你喝了酒,也不能吃感冒药,先把这个喝了解解酒。”
余堇瞥一眼,是番茄汁。
余堇爱喝果汁,但拒绝番茄汁。喝进去一股铁锈味,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喝得下去。这番茄还是前段时间万斯然过来带的,她一直忘了扔,竟然在今天被谢君瑜翻到了。
余堇不接,谢君瑜直接塞她手里,再去自己包里翻出一包糖扔在茶几上。
“甜的,能压过去。”
余堇顺从喝完,拆了颗糖含进嘴里。
她笑:“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包里还带着糖?”
余堇现在还是晕,她倒在沙发靠背上,却没压住脸上的笑。
谢君瑜也从那包糖里翻出一颗苦味糖果含进嘴里,她同样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咸不淡地回:“师姐送的,里面的苦味糖我爱吃。”
余堇的笑凝住了,嘴里的甜瞬间被涩盖过。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也不看谢君瑜,只说:“我难受,先休息了,你需要什么自己去拿,位置你都知道。”
余堇进房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谢君瑜坐在沙发上没动。她和余堇已经分道扬镳三年,余堇却说东西摆放的位置还是跟以前一样。而且家里也没见到男人的东西,那个未婚夫……
余堇回房后立刻把糖吐掉,又仔仔细细刷了两遍牙,最后才往床上一倒,拿被子盖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