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握住她手腕微微施劲,瑶持心顺势就将自己拔了起来。
台阶的廊子上摆着两壶清酒,做回了修士喝酒便如饮水,一点?不必担心会醉。
她干掉一整壶,畅快又疲惫地感慨一声。
“唉——”
奚临见?她靠着栏杆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五天过得比一个月还长,几乎没?让人喘口气,一直打仗似的东奔西跑,病急乱投医,什么都试过一遍,至此想到明日?便是?应战之时,忽然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把酒壶信手一搁,自己趴在扶栏上看?月亮。
奚临替她收起空酒壶,挨着坐下,“师姐,在紧张吗?”
瑶持心面?对他也不用刻意掩饰,老老实实地转头,承认得很赧然:“嗯……”
“奚临,你?说我赢得了么?”
青年并未盲目地为了给信心而哄她,嗓音依旧平和:“我觉得有希望。”
她脑袋还搁在扶着栏杆的手背上,闻言不由笑起来,笑完又有些落寞:“可能也就你?觉得我有希望了。”
像是?当初的玄门大比,像前往苍梧之野和三千年前的天坑洪流,所有人本能地会把她当作?是?一个干什么都不成的累赘。
瑶持心把头轻轻埋下去,“大家都觉得我不行吧。”
许是?在紫微星镜里见?过了她从前的心境,奚临突然比以往更能体会到她为什么会应下朱璎的这个挑战。
他想了想,重新补充道:“但师姐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这不是?假话,尽管每回都惊险重重,可一直以来,瑶持心的表现从没?让他失望过。
哪怕知?道是?安慰她的,大师姐听了心里仍然难以抑制地感到一股暖意,暖到铺天盖地满是?熨帖。
“少来了。”
她分?明高兴,面?上却抬眼睇道,“你?教过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
奚临没?有回答,笑容不言而喻。
一见?他那副被说中了的表情,她便压不住唇角,伸手过去,清脆干净地抱了个满怀。
她一抱,他手臂就很自然地拢上肩头。
奚临身上的气息和白燕行不同,这种不同大概是?源于两柄特质各异的剑。
他的气场更澄澈,有一种光芒灵明的澹荡,清新素淡,了无阴霾。
这么好的人,怎么从前一点?没?发现呢。
瑶持心狠狠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无比遗憾地想,要是?当初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奚临任由她默不作?声地抱着,入眼是?师姐那头缎子似的长发,搂在背后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圈住他。
在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足够让人感觉到整个空气乃至整个世界,全是?她的味道。
他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抿着嘴角,是?真的喜欢她这样?的动作?,心绪起伏得波澜万状。
还是?按捺不住,到最后,莫名会萌生出……好像可以把什么都交给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