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从?车上掉下来的那一刻还要难看。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9点?。
医疗团队还在外面待命。
纪湛吩咐她可以离开?,但……这样离开?,显得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多?少有一些不负责任。
如果……如果她在纪湛跳下来的时候将他接住,也许他的小指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抱歉,是我下车的时候没有观察好?地形。”章驰走到直饮机的旁边,四十五度的热水,按下开?关,缓缓冲入玻璃杯中。
她观察到纪湛的嘴唇已经发干。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善于吩咐别人去做事?的人。
除非很有必要。
他懒得共享自己的秘密,以及很少出现的脆弱。
只有很细心?,很细心?的观察,才能够明白他这一刻会有什么?样的需求。
玻璃杯被递到了纪湛身前,他从?床上支起来身体,紧皱的眉头稍微展开?一点?,左手伸出被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谢谢。”
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又说:“不关你?的事?。没有人能够在那种环境下提前预估地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甚至不能够从?车上被救下来,不是吗?”
章驰:“我……”
纪湛:“医生说我的指头会恢复到原来百分之百的功能。”
章驰长?舒了一口气。
纪湛忽然笑了:“你?好?像很担心?我。”
章驰:“谢谢你?这样说,否则我会很自责。”
纪湛:“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做得最多?的人,往往觉得自己最亏欠。”
房间?只开?了床头的壁灯,从?天花板连接墙壁的夹缝中间?打下来,一个?扇形展现在白墙之上,房间?里的很多?事?物?都被灯光照得影绰。
纪湛的目光很温和,他锋锐的五官也被光照得柔和。
章驰:“我就在外面等着,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叫我。”
她转身从?床尾和墙壁之间?的过道穿过,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纪湛叫住:“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吗?”
章驰转过头。
纪湛:“你?从?车上滚了下来。”
章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肘,破洞的衣服现在还没有换掉:“我身体很好?,一贯都是这样,没有什么?问题。”
纪湛:“不需要医生给你?做个?检查什么?的吗?”
章驰很快速地回答:“不用。”
这个?回答又短又急促,声音也比之前的回答重了不少。
很明显的,防备的姿态。
两个?人心?知肚明,不过,谁都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来。纪湛话?锋一转:“这么?晚了,你?先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