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影将被子掀开,展示自家女儿的绝妙睡姿。
小家伙脑袋侧着、身子拧着,撅着小屁股,下半身却是趴着的。
确切说那双小短腿还是跪在床上的。
寻常人轻易睡不出来。
“阿娘下午来给咱们小乖乖请脉,小家伙脑袋摆得端正,一掀开被子,身子却是个要起飞的姿势,阿娘说这天赋异禀的模样,跟你小时候别无二致。”
沈雁归忍笑,拒绝承认,“我小时候可乖了,才不会这样。”
“是吗?”墨承影龇着牙,歪着脑袋凑上来,“那我这颗牙,定然是被你的美色迷惑,自己惊掉的。”
他说过自己给他喂药的事情。
“早晚也是要掉的。”
沈雁归替女儿将被子盖好,离开西间道:“你是打算以后将玉儿安置在这里了吗?”
“陛下三千宠爱在我一身,为我空置六宫,没有庶务缠身,横竖我平日也没事,将她留在身边,好照看些,大冷的天,实在没必要叫她去别处。”
“多可怜啊。”
沈雁归想想也是。
墨承影继续道:“我是说我,夫人见不着,若再不能见女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一日不见,怎就成了冷宫怨夫了?”
沈雁归双手按了他的肩,轻易攀上他的腰。
双腿缠绕。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么~给你瞧个够!”
秋绥进门,破山即刻上前,“怎么了?”
“侍卫长来了。”
破山晓得是为了什么事,他瞧了眼里头,自出门去,二人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子话。
丫鬟打了热水进去,又端着盆出来。
沈雁归钗环已卸,墨承影正拿着篦子为她篦发,瞧见帘子晃动,问道:
“怎么说?”
破山隔着帘子回禀,“回王爷王妃的话,方才侍卫长来过了,今夜是他亲自跟过去的,一切如王爷王妃所料。”
他将侍卫长所有话原样重复。
“王爷、王妃,接下来该怎么做?”破山询问,“要不要属下连夜带人将那个地方给端了?”
“端了?”
沈雁归笑了一声,而后看向墨承影。
二人眼神交汇,话也不必说,已然达成默契。
墨承影道:“不必。”
“不需要趁着他们壮大之前,先连根拔起、以绝后患吗?”
“何为后患?”沈雁归问。
破山答不上来。
“刀本无情,在谁手里,就是谁的利器。”
沈雁归扭头看向墨承影,“王爷觉得呢?”
“王爷觉得王妃所言甚是。”
能坐上位的,从来不是傻子,尤其是靠自己实力上去的。
他以为自己是条毒蛇,其实不过是条无牙的泥鳅,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