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露花的杏眼内闪现一抹惊异之色,“为什么他是?”“世子生气的时候,你不觉得很像只大老虎吗?嗷呜~”露浓边说边举起爪子,咆哮道。“哈哈哈。”露花被她形象的表演逗乐,捧着腹大笑。想到南宫流云冷眼生气时的样子,苏落凝跟着一起笑。“小姐,世子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不如回个礼吧。”露浓停止玩闹,正经和苏落凝说道。“送什么礼?”露花不解的问道,“这些东西不是王府送来的吗?”苏落凝低眉,“不知道他的手怎么样了…”“小姐,你若是真的担心,不如咱们去看看吧。”露花突然打了露浓一下,“哎哟!露花姐姐,你打我干嘛?”“傻了吧你,小姐刚从王府出来没几天,你忘了?”“哦,是呀,小姐,奴婢真该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露浓赶忙道歉。“没事。”苏落凝低低回道。见小姐又不开心,露花看向露浓,露浓不好意思的垂眸。“怎么还不走?”两个丫鬟正愣神时,苏落凝已到了门口处,她回头喊道。“来了,小姐等等我们。”午时,苏府的马车行在易安街上。易安街西近北镇抚司,东邻驿站,是西京城不可多得的热闹街道。“这里人好多啊,”露浓探出脑袋,忍不住叹道,“比咱们街前多多了。”“哎哟!”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怎么了季叔?”“小姐,奴才不小心压到了一个人。”“什么人?”苏落凝边说边往前看去。露花替她打开车门,先一步跳了下去。“小姐,就是她。”顺着季渡的手指方向,苏落凝低眸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着。“你怎么了?”“小姐,她的腿流血了……”露花突然捂着嘴大叫道。“啊,不会是我们压的吧。”露浓惊怕道。苏落凝道:“先扶她起来。”“小姐,扶不住呀。”露浓咬牙道。她使劲往上拉,但脏兮兮的女子却一个劲的往下落。“露浓,我来帮你。”露花插手后,两人还是没能将她抱起来。苏落凝察觉到不对,问道:“姑娘,你的腿……”女子抓紧露浓的手,她痛的大叫一声,“呀,小姐,她掐我。”“露浓,露花,你们先退回来,她可能不想你们碰她。”等露花和露浓离开,女子便朝后转身。只不过她转的时候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她是四肢着地的呈“大”字调转,看起来很费劲,又很窝囊。“小姐,她……”露花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在女子离开的地方,有一摊水渍。干燥的天气下,为何会有水渍呢?结合女子的诡异行为,苏落凝联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尿。她怎么会小便失禁?苏落凝正困惑时,突然想到了她的腿伤。“哎,姑娘,等一下。”苏落凝急忙跑到她前面停下,女子却像受惊的小鹿般急忙护住头部,似乎有人天天往她头上撒尿一样。“别怕,别怕,”苏落凝蹲到她身前,温柔的抚摸她乱糟糟又干枯的头发。女子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迷茫的看着眼前如花一样的女子。苏落凝担心她是口吃,提前说道:“你的腿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女子猛烈的摇头,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苏落凝的斜后方。但苏落凝一直在看她的腿,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女子使劲推了一把苏落凝,然后朝旁边绕过去。“小姐!你没事吧?她真是不识好歹!”露浓还想再骂,苏落凝忙拉住她,摇了摇头。苏落凝将那只金梳子取下来,给露浓道:“你去给她。”“小姐……”露浓不愿,苏落凝又轻推了她一下。“哎,我们小姐给你的。”露浓趾高气昂的丢给女乞丐,嫌弃的扭身就走。金梳落在女乞丐的腰旁,她瞅向一直盯梢的男人,只见他正和一个卖货郎拉扯,赶忙将金梳藏在身下。刚藏好还没开始走,那个男人就走过来了。“她们和你说什么?别想着有人能救你。”说完,又嫌弃的“呸”了一口。等男人走远后,女乞丐将金梳叼在嘴里,快速朝自己的小窝移动。马车虽然走远,但苏落凝还是担心那个女子,“她能活到明天吗?”“小姐,你说谁?”露花好奇问道。露浓带气道:“小姐应该是在担心那个女乞丐,要不是她推小姐,我就多给她些银钱了。”见露浓还是气鼓鼓的,苏落凝拉她手道:“好了,你何必与她计较。”“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露浓反握住苏落凝的手,“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发善心了。”露花忽然笑了,露浓瞪向她,“露花姐姐,你笑什么?”露花笑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你还说小姐心善,小姐让你去给她金梳,你还不是去了。”闻言,露浓脸红,心虚起来,“我,我这是听小姐的话。”露花揶揄道:“哟哟哟,听小姐的话。”“啊,露花姐姐。”露浓与她打作一团。等过了午时,女乞丐从窝里出来,她打算去碰碰运气。“臭乞丐,滚开!”又碰壁一家,女乞丐没有任何伤心的继续朝前走。到了一个卖烧饼的摊位前,她脱掉右手上色木屐,朝前伸手,“啊啊啊…”“想吃啊?”烧饼摊主讥笑着问她。女乞丐重重的点头。“喂狗都不给你!”说完,他将烧饼扔向一旁的野狗。久未进食的野狗,立刻撕咬。女乞丐想换下一家,不料那摊主突然踢走她赶路用的木屐。木屐顺着力道,滑行好远。摊主哈哈大笑,“呸!就你这个样子还活着干什么!”他似乎觉得不尽兴,又抬脚踩向女乞丐的手,“啊,啊!”他用力碾压,女乞丐疼的嚎叫。“滚远点!下次再来,就踢飞你另一只木屐。呸!真晦气!”:()流云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