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加速,直跑的头顶冒着白烟。果然,在文化馆后面的小巷子里,坐着一排排下象棋的人。吕鹏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下棋的马校长。“马校长在那儿!”他伸手指了指,压低了声音告诉给了吕婉。冬日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稀稀拉拉地洒落在小巷里,照在马校长身上。他裹着一件厚厚的深蓝色棉大衣,领子竖得高高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花白的头发和浓密的眉毛。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镜片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棋盘。他左手捏着一枚黑色的“炮”,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着棋子的表面,迟迟没有落下。右手则不自觉地捻着下巴,眉头紧锁。周围嘈杂的人声、叫卖声,仿佛都被他自动屏蔽。吕婉深吸一口气,带着吕伈和吕鹏云走了进去。“马校长您好,我是吕婉,想问问复读的事情,不知道您方便给我们一点时间吗?”话音落下,马校长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棋盘上红黑两色的棋子,以及棋子背后蕴藏的无限变化。吕鹏云顿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姐姐。他正要抬手叫醒马校长。可抬起的手却被吕婉拉住。吕婉朝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而后转头看了一眼棋盘。只见马校长试了几次,迟迟没有落子。观棋的人们也屏息凝神,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打扰了这两位棋坛高手的对弈。寒冷的冬日里,只有周围的人一起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又很快消散。吕鹏云和吕伈都是十分的不解,想要开口,却被吕婉的嘘声制止。她也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棋盘。直到好一会儿,和马校长对弈的年轻男人笑地如同胜利者。“马叔,您输了!”马校长捏着棋子,死活不肯松手。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语气里是孩子气的坚持:“哎,你这小伙子,我还没落子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输了?”年轻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叔,现在可是个死局,不管你怎么落子,将军都死啦!”马校长脸咚地一声就红了起来。他看了半天,确实没看到能救活棋局的办法。但,整盘棋子里,他已经把对方杀的只剩下几个过河卒和一个相一个士了。他这边兵强马壮的,怎么就输了?这个时候要他认输,那怎么甘心?吕婉一眼就看出了马校长骑虎难下的局面。作为老棋迷,这种阵容输了,的确憋屈。但,棋如人生,落子无悔。输了就是输了。这个时候,还是得给马校长一个台阶下的。当即,她便抬起了手,轻轻拍了拍马校长的肩膀,客客气气地大声叫了一句:“马校长。”马校长正一阵困惑,肩膀上突然被人轻轻一拍,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姑娘站在身旁,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显然就是刚刚叫他的人。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是谁,但尴尬地局面化解,顺势把手里的“炮”往棋盘上一丢,嘴里嘟囔着:“哎呀,这棋……”棋子落下,整个棋盘顿时乱成一团,原本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变得模糊不清,几枚棋子甚至被撞翻在地。年轻男人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马叔,您这是……”马校长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不下了不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看向吕婉,语气也十分和蔼:“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吕婉朝着马校长微微鞠了一躬,说:“马校长,我是吕鹏云的姐姐,来给您拜个年。当然,还有件事想要麻烦您!”说完,吕婉露出自嘲的笑。那笑容尴尬俏皮,明显是假装的诙谐。这种真诚又不做作的态度当即让马校长的心里又多了几分的:()1983:回到过去当女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