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附近都是好手,谢昭宁不担心自己被刺杀,大胆地提着灯笼去找鸭子,转头带着两只鸭子朝猪羊圈走去。
树上的暗卫打着哈欠,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鸭笼,朝远处走去。
“她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
“那两只鸭子刚两天呢,吃也不合适。”
半夜带着鸭子出门,太古怪了。暗卫们研究的功夫,谢昭宁来到了猪羊圈前,搬个石头坐下,托腮看着里面同样睡觉的猪和羊。
谢昭宁闭上眼睛,心里乱得厉害,萤火虫点点飞绕,她无趣地伸手去抓。
她没找到,手中空空的。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谢昭宁打起精神,对方脚步很轻。
“主子。”浮清喊了一声。
谢昭宁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她:“你有事儿吗?”
“您怎么在这里?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吗?”浮清担忧道。
谢昭宁抿唇笑了,“我能有什么难事,真正的难事还没有到来呢。”
浮清蹲了下来,与谢昭宁平肩,她是下属,不能俯视主上。
夜色漆黑,三两星辰照不见夜空,路过的萤火虫带着微弱的光。谢昭宁的面容隐于黑暗中,她问浮清:“少傅为何不杀了她呢?”
浮清眼神闪烁:“国无君主,天下崩塌,您该想得出,京城内陷入一片动荡中。百姓何辜,少傅举棋不定,不是她无能,而是没有合适的君主。”
谢昭宁问;“我、不行吗?”
浮清回道:“您在江州生活得很好,您喜欢做生意,少傅从没想过将您拉进来,若不是我见你与谢相不和,少傅不会主动见您的。她说,泯然于众人,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如今的情况,泯然于众人,还是救长公主于水火,全在您自己,属下没有逼迫您的意思。”
“是啊,全在我。”谢昭宁低叹一声,她更乱了。
不知所措。
浮清说:“等少傅下葬后,属下会带您慢慢接手京城的事情,等您真正接手后,您再决定怎么做。”
她没有逼迫,没有挟恩威胁,反而让谢昭宁的心不宁。谢昭宁叹道:“我宁愿你们拿刀逼着我。”
“少傅对您,比亲生骨肉还要在意,怎么会逼您呢。”浮清低头,眼泪滑落下来,“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属下都听您的,但您该清楚,您当有自保的能力,谁都靠不住,只能靠您自己。”
谢昭宁徐徐点头,“我懂你的意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如今的地步,只能靠自己了了。
谢昭宁低头,看着鸭笼,眼前闪过柔软。
“主子,您今夜出来是为了什么?”浮清不明白。
谢昭宁深深看她一眼:“等你以后有媳妇,你就知道了。”
浮清没明白,别说一知半解,连这个‘一知’都没有理会。
谢昭宁提着鸭笼,提着灯笼,唉声叹气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