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算得上清闲,也是托了谢相的福。”她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而后抬首看向殿下。
谢昭宁恍然,自己有空在这里悲伤春秋是仗着有谢蕴在,她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的。
她面色有些动容,陆白红继续说:“殿下,臣说得对吗?”
“很对。”
“臣吃饱了,先走了。”陆白红起身,揖首退开。
陆白红的话很简单,却说到了谢昭宁的心口上,我朝如今内忧外患,自己竟然在这里悲伤春秋。
她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仰首看向天空,心境霍然开朗。
休沐这日,谢蕴与谢昭宁备厚礼去拜见东宫太傅吴老先生。
吴老先生曾官居一品,门生有许多,如今已致仕,这回,又被请回东宫,教导公主殿下。
谁都知晓这位公主今年与谢蕴成亲,压根不需要少傅,陛下这么安排,无非给她造势,面上贴金。
老先生年岁大了,与两人说不到一起来,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就走了。
离开吴家,谢昭宁让人去安排,中午去计家吃饭。
计家有两子三女,这回,计良的兄弟封承恩侯,却没有入朝,就是一个闲散的官职,也算是陛下的恩德。
到了承恩侯府,年近四十的承恩侯慌张地迎了出来,“殿下、谢相。”
他有些慌张,更多的不安,泼天的富贵突然就掉到他的身上了。
“承恩侯不必紧张,我们路过这里,进来坐坐。”谢蕴代为开口,握着谢昭宁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戳了戳。谢昭宁立即回身,“对,路过,莫慌莫慌。”
两人口头安慰莫慌,承恩侯脑门上的汗珠子都滑落下来了,可见慌到极致。
承恩侯迎着两人进去,新搬的府邸,留存着前任主人的痕迹,计家非世家,算不得高门大户,也不懂如何打理庭院。
谢蕴提议:“回头寻几个可靠的人修缮一二。”
承恩侯感激不尽。
承恩侯的夫人也有三十多岁,被仆人簇拥出来,匆匆行礼。
计老夫人早就死了,儿子先去后,她恐慌不安,没过几年就去了。
在这里,只有君臣,没有家人团聚的温馨。
吃过饭后,两人也道别离开了。
出了承恩侯府,谢昭宁深深吐了一口气,“他们怕我们,我们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分明就是两个女子登门与亲人叙一叙罢了,弄得像是皇帝见百姓,浑身不自在。
一上午,都没有好心情,谢昭宁郁闷地掀开车帘,透透气。
谢蕴不奇怪,反过来安慰她:“多见几回面就好了。年礼上,不要疏忽,你给他们颜面,便是给自己颜面。”
陛下至今没有召见过计家人,朝臣们见风使舵,知晓计家的爵位非陛下心甘情愿的,言语上自然不会客气。计家人察言观色,自然小心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