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并未声张,承桑茴也懒得折腾,靠着迎枕,徐徐阖眸,她说:“你给我一个,你应该给她十个。”
谢昭宁:“……”
“我的命给她,成不成?”
“随你,你想给就给,朕又不要你的命。”承桑茴玩笑一句,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很暖,像是先生当年握着她的手,嘱咐她要多加注意多保暖。
她不困,浑身都疼,暖枕太硬,她索性靠着谢昭宁的身子,更暖了些,这才舒服了些。
龙辇在寝殿门口停下,谢昭宁没多言,伸手去抱陛下。
身子腾空的一刻,承桑茴睁开眼睛,眸色厌恶,待见到是谢昭宁后,又闭上眼睛,道一句:“罢了,让你孝顺一回。”
谢昭宁没回嘴,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随她高兴。
将人放在龙床上,谢昭宁下意识握着她的手腕,骤然发觉她的脸色白了许多,心中无端的恐慌涌上心头。
承桑茴扯过被子盖着自己的身子,避开她的直视,“赶紧坐龙辇去追谢蕴,别说真碍了你的好事。”
谢昭宁没动,承桑茴不耐烦:“朕都回来了,朕睡觉,你也盯着?”
“罢了,我走了。”谢昭宁学着她的语气,玩笑一句。
承桑茴后知后觉,听着她的话,随时就抄起枕头朝她丢了过去,“你敢戏弄着朕,小崽子。”
谢昭宁跑了,跑得极快,承桑茴忽而又笑了,觉得有趣,又觉得她偏执得厉害。
马车比人走得快,谢昭宁赶在谢蕴出宫的时候追上她。
黑夜下,宫娥在前提着灯,谢蕴与秦思安一道,后面跟着祝云等人。龙辇停下来,谢昭宁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谢蕴跟前,“谢相。”
一句急急的呼唤,像是平地炸开一声雷,众人纷纷逃窜了,只留谢蕴一人在原地。她没有抬眼看过去,但脚步停了下来。
谢昭宁走到她的跟前,面容干净无脂粉,灯火下透着粉妍。
夜光下,谢蕴一袭青衣,清冷中带着风华,谢昭宁一时间看迷了眼睛。
寻死
宫娥站得远远的,灯火被寒风吹得摇曳不止,谢昭宁望着面前风华正茂的女子,贴心道:“我送你回去。”
“臣有护卫。”谢蕴照旧拒绝,恰巧对上谢昭宁为难的神色,对方见她看过去,又温温地笑了。
谢蕴低头不去看了,转身要走了,她怕自己看一眼,就会心软了。
谢昭宁紧紧地跟上去,甚至接过宫娥手中的灯笼,贴心地给她照路。
夜幕低垂,寒风刺骨,两人靠得不远不近,谢昭宁眯眼才发现自己留的衣裳,谢蕴没有用。
她怔了怔,谢蕴当真这么讨厌她了吗?
谢昭宁紧紧握着灯笼,幽幽冷风吹得她又头晕,她定定地往前走,没有出声,紧紧跟着,步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