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无人说话。进入相府,谢蕴将母亲送到卧房里。老夫人趁机问谢蕴:“她可还记得谢家赶她出门的事情?”
谢蕴低头,睫硬遮住眼中的不快:“您不提,她就不会提,陛下今日也提了,母亲告诫他们,日后不许提此事,便也过去了。陛下仁爱,殿下宽容,是谢家之福。”
“我怎么会提,我今日瞧着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美丽不说,看人的时候感觉也变了,眼神犀利,让我害怕。”老夫人叹气,握着女儿的手不放,拉住她坐下,叹道:“你如今有这样的造化,是你的福气。我方才也看出来了,她真的很喜欢你。”
“母亲想说什么?”谢蕴不耐道。
老夫人脸色尴尬,掌心在女儿手背上拍了拍,“你三哥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你看、要不在京内给他谋一路子,哪里都好。”
“怎么谋一路子,他不喜欢读书,不会做生意,又是白身,能做什么?”谢蕴反问母亲,“您这是想让我替他要一官职吧?我谋算以后,是不是还有您的孙子?”
“你、你怎么将话说得这么难听,那是你的亲哥哥,娘家争气,你也有颜面。你一人势单力薄……”
“母亲,您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明日还有朝会,先回去了。”谢蕴打断母亲的话,起身行礼,“母亲,早些入睡。”
谢蕴僵硬地行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也气,“你一点都不为娘家着想……”
谢蕴大步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前面提灯的婢女被她越了过去,婢女忙加快步子,饶是如此,她还是被谢相丢下。
谢蕴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莫名气恼,跨过门坎后,又是一怔,小祖宗歪在她的坐榻上。
那张雪白无暇的脸,在灯火招摇下,美得不象话。
谢昭宁手中把玩着一只玉兔,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打磨成的,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那双手与羊脂玉,浑然一体。
谢蕴心口一怔,“你怎么来了?”
“找你玩儿啊,我猜谢相心情肯定不好,对不对?”谢昭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将玉兔随时丢了,朝对方伸出手,“来,告诉我,怎么不高兴,我怎么给你解忧。”
谢蕴站在原地不动。
谢昭宁笑说:“不告诉我?那你要我做什么,我不能给你解忧,那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身子?”
露骨的话让谢蕴蹙眉,看了一眼屋内低笑的婢女,她忍着吩咐道:“下去。”
婢女们鱼贯而出,将屋门关了起来。
门风轻扫,搅得屋内烛火摇曳,照得谢昭宁面容朦胧。
“我在鸿胪寺找了一个官,给你三哥,如何?”
“裴昭玉太小了,让他自己走科考,若是考上一官半职,与裴暇一般,我自然不会另类相待。”
“如何?鸿胪寺管邦交,与人交谈,算是发挥你三哥的长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