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看着她,笑道:“既然你有心说,那便说吧。”
姜静行回忆往事,将事情一件件说来,从泰安楼李二仗势欺人,陆执徐路见不平派人想助,再到天牢审问刺客,她探望侄子,还有桃林遇刺,路遇古安小师傅,桩桩件件,都有着无可指责的理由。
听她说完,武德帝还是平常语调,只意味不明地叹道:“你倒是与他有缘。”
姜静行突然怔然,转而又是笑而不语,别人要是不说,她也想不到这句话。
她和小皇子,可不就是有缘吗。
屈起指尖弹弹奏折,她说道:“陛下说臣对辰王殿下称赞有加,到是不假,可也是就事论事罢了。”
武德帝点头,君臣二人一时默然。
直到宫人进来问是否传膳,姜静行起身再次请辞。
这回武德帝没挽留她,只等和人一起用完午膳,便将人放走了,甚至那封弹劾她的奏折,也一并留给了她,让她带走。
科举
荆州水患最后以辰王三日后启程离京告一段落,朝臣心中如何想尚不可知,姜静行的心情却算的上好,也不知是不是那日被武德帝刺激到了,这几日小皇子格外的粘人,两人几乎日日伴在一起。
就好比今日。
主院的侍从不多,仅有的几人也被赶到几十步开外。
夏日炎炎,窗外一丝微风也无,本应是午睡的好时光,姜静行却不得不先紧着都督府送来的公务处理。
角落里的冰鉴化了大半,下人进来更换,又将桌上的凉茶换了一盏。
待她将手中文书批阅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堪堪压下案牍带来的烦躁,这才抬头看向窗前摆着的软塌。
花窗半敞,窗外是一株玉兰,枝叶翠绿,嫩芽点点,窗前玉质的凉席沁着寒意,倒是与斜卧在上面的青衫贵公子相得益彰。
夏日衣衫单薄,又在室内,衣带随意系着,勾勒出男子劲瘦的腰身,陆执徐执曲腿靠在窗边,执着棋子自娱自乐,抬臂间衣袖起伏,露出一截肌理流畅的小臂。
即便这样懒散的姿态,也难掩清越风采。
本应在王府闭门思过的辰王殿下,却冒着大不韪,窝在靖国公府主人的书房里,可见那日武德帝的猜忌,是一点儿都没入亲儿子的心。
他正要落下一子,却被人攥住手腕。
姜静行坐在他身后,让人倚在自己怀中。
看着他那张如玉清绝的脸,有心警告他几句,但又觉得没必要。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说道:“你明日就要走了,有些事我不说,但你也应该长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