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年深吸一口气,默念:这是亲妹,要有耐心,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平日里不辅导作业时候的平易近人的好哥哥。
若不是阿姨她这段时间要回老家探亲,辅导作业这种差事当然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
“来我们再来分析一次。”他用笔点在习题册上,“题目里边怎么说的?”
“一列火车,长600米。一个山洞,长1200米。”冯小妹顺着冯小年的笔尖的位置一排排字逐个念了过去。
“对。”冯小年在草算纸上画了一个方块,假装这是那列火车,又在它前方画了一个两倍长的方块,假装这是那个山洞,“接着读。”
“火车通过山洞一共使用了一分钟,问火车的行驶速度是多少。”冯小妹乖巧听命。
冯小年顺着“车身”画了一个箭头,“所以呢,假如现在这个火车,要驶过这个山洞。”
他又画了一个火车完全驶出山洞的示意图,也就是一个新的“火车”在“山洞”的前方。
“所以当它开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加一个车身的长度呢?”
冯小年觉得自己讲得棒极了。
然而在他抬眼头再次看到冯小妹清澈的眼神之时,他崩溃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再复杂的棋牌规则自己都能在三局之内摸清其中奥妙,甚至有些时候不需要出千也可以轻轻松松赢一个满贯。
那么为什么,明明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的妹妹就连火车过山洞要加一个车身长这件事都想不通呢!
不行不行,辅导作业可以先放一边,大不了明天给冯小妹请假不去上课用于逃避这次作业,自己待会儿可还有重要任务呢。
决计不能因小失大。
冯小年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不够平和,于是他选择通过练习祝云宵交代的手法平复一下心情。
从衣兜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练习牌,他开始进行第一轮的洗牌。
原本排列整齐的五十二张牌在他的指尖分分合合。
相比于祝云宵精准平稳的手法,冯小年的风格就奔放许多,甚至偶尔还会加两个花切技巧进去娱乐一下。
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动作,冯小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典当行内间的门口站了一个人影。
这人正是蒲千阳。
凭借着房惠惠给的身份证明,这次他的典当行之行几乎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
甚至有专员将他引至内间的入口处。
所以才有了蒲千阳站在门口看冯小年切牌的这一幕。
蒲千阳原本是计划先敲门打个招呼的,可他的动作在看到冯小年的动作后就猛然顿住了。
那个手法蒲千阳太熟悉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套切牌是在学校的天台上,当时祝云宵在楼顶的暮色和昏暗的灯光之中反复打磨自己的技巧。
后边也无数次在家里写作业的间隙看到祝云宵在反复地练习和改进。
正在扣橡皮顺便神游天外的冯小妹比冯小年先一步发现了蒲千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