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嘴还是快于大脑给出了回答:
“想。”
达成共识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奇妙。
蒲千阳看着面前只跟祝云宵在气质和下半张脸上有几分相似的厉若水意外地起了一些怜惜的心态。
倒不是在怜惜厉若水,而是在怜惜当年那个更小一些的祝云宵。
如果现在自己有机会再往前重生十年,在那个时候跟祝云宵聊一聊,这人会不会重新认识并接受自己父亲和母亲呢?
然而这世界上哪那么多如果。
更何况,如果自己在那个时间点做了什么,两个人以后的生活轨迹恐怕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不要。
“首先我会看他是因为什么。”蒲千阳主动退开些距离,让自己站在一块稍高的地砖上,“这点上我和童哥倒是没什么出入。”
“然后,相比于他只看结果,我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会做那些你说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厉若水。
“非常非常不光彩的事儿。”
厉若水心虚地向一旁移开了视线。
可蒲千阳不允许这口气懈了劲儿。
今天他必须要看到厉若水的态度。
“一个人做事总归要有个原因。”他挪了半步又站在了厉若水的视线范围内。
“可能他就是天生坏种,小时候抓个蚯蚓做实验都竖着切那种。”
“一般这种人开始克制不住自己后我是建议直接物理开除人籍的。”
“然而大多数人都没那个本事一开始就做什么非常非常不光彩的事儿。”
“这又不是去市场买菜,拿了钱就能办成?”
“那么为什么他们做了第一次?家族渊源?被逼无奈?恶向胆边生?”
“他们又为什么不得不一次次做下去?寻图刺激?利益所在?还是退无可退?”
“当然,这世界上没任何一个问题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蒲千阳抬起头,透过薄薄的云雾看向那位于香城中央的地标建筑。
“如果万般事务因我而起,或者是我在其中得到了无法剥离的好处,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一并承担。”
“生同往,死同归。”
厉若水干笑一声,完全没发现自己眼圈已经开始泛红,“这最后一句是哪家电影的台词啊,还挺酷的。”
“多谢赞美,有感而发。”蒲千阳感觉氛围到位了,只需要再多给一点刺激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于是他抬脚便走。
“既然已经物归原主,我走了。”
厉若水先是注视着蒲千阳离去的身影,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