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又看向陈老爹,对他打量陆杨的眼神很不满:“你是姑父,盯着小辈做什么?”
陈老爹自有话说:“我家养子跟他是同胞兄弟,长得很像,我看见他,就想起那孩子了,你不知道,去年冬月,我家这小哥儿也出嫁了,好一阵没见,心里怪想的。”
县试期间,苗青见到他们两口子,到陈家豆腐坊吃了几天的饭,硬是把抱养之事拿到桌上谈。经过一阵时日,陈老爹自知藏不住,便坦然承认陆杨是养子。
谢岩听他说话,眉头皱得更深。
把陆杨养得一身是病,劳碌成习惯,还好意思说想念。
谢岩冷声道:“你想你的,不许盯着我夫郎看。”
陈老爹迎着冷脸贴过来:“都是亲戚……”
谢岩不要他这亲戚。
“亲戚有远近,有亲疏。你别套近乎。”
他赶着马车快快走。马跑得比骡子快,不一会儿就把陈家父子甩在身后。
谢岩记性好,他突然想起来,他以前也见过陈家父子。
那时还是冬天,大冷的天,他们去县里卖包子,陆杨突然就脱衣裳躺下,还要遮住头脸。陆林一直劝他起来,晚点睡,怕他着凉。
那天,他们就是碰见了陈老爹,傻柱还把陈老爹骂了一顿。
他当时就该多问几句。
想着想着,谢岩生气了。
陆杨坐一旁,看得有趣,伸手戳他脸蛋。
“你在气什么?”
谢岩说:“我感觉你很怕他。”
陆杨哑声,确实。
他是在陈老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各种往事不必提,还有养恩压在头上,很多事情都太难办了。
陆杨又想了想,真要说起怕,他已经不怕了。
他有家了,不怕风吹雨淋,手里有银子,夫君爱他,婆婆疼他,他们还有挣钱的本事。
陈老爹没法再拿不给饭吃来拿捏他,也不能用赶出家门来恐吓他,更无法再用把他嫁给某某某来迫使他做一些事。
海阔天空了。
陆杨告诉谢岩:“我怕的不是他这个人,是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