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的成绩是从中午开始写,流程繁复,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在布政司衙门外贴出来时,天还是黑的。
黑天的时辰,外头都有很多提着灯笼等待的人。
贴好一榜,就有人挤过来看。再贴好一榜,又有人挤过来瞧。
人群中传出大声的喊话:“三水县谢岩名列榜首!是今年的解元!”
这一声之后,还有众多喊声陆续传出来。
在陆杨他们来附近酒楼看热闹的之前,报喜的班子已经闻讯奔走。
清晨,阳光还没照进院子里,陆杨、谢岩、乌平之等三人咬着饼子、喝着面汤,说待会儿去酒楼要走后门,前门的路肯定都拥堵了。
这天出成绩,他们惬意着,也紧张着。
谢岩惦记着陆杨押注的银子,要是没考中解元,就赔钱了。
乌平之想着名次,哪怕是最后一名都好。他心态稳了,却也盼着能一举高中。
陆杨说着漂亮话,安抚着他俩的情绪。外头有人敲门,一声比一声大,伴随着几个汉子的叫声。
“谢举人是住这里的吗!三水县来的谢岩谢举人!我们是来报喜的!有人吗?快开门!”
陆杨这样机灵的人,都听得懵住了。
谢举人,谢岩谢举人。他们还没出门呢,太阳都没照过来的时辰,就来报喜啦!?
他愣愣转头,跟谢岩对视一眼。
夫夫俩突地降智,失去了主心骨,两人四只眼,都齐齐看向乌平之。
“财神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来骗赏钱的?”
乌平之服了他们!
他放下碗,拍拍谢岩,手停在陆杨肩上僵了下,也落下拍了拍,“快,快,都起来!清早来人报喜,多大的好事啊!骗什么骗!快,谢岩,你先回屋,你矜持点,等我们招呼你你再出来!叫雷伯伯把赏钱拿出来,鞭炮也拿上!”
谢岩“哦哦”应声,捧着碗找不着北,一脚往门口踏去,被乌平之揪住,给他指路去堂屋。
堂屋里,雷伯伯都听见声响了!他出来了,满屋伺候的人也出来了,尤其是两个书童,他俩早早拿上了赏钱和鞭炮,只等着报喜的人进院!
乌平之跟陆杨一起去开门,他跟陆杨说:“真是奇怪,这是我家,来人给谢岩报喜,把我风头都抢了,我却高兴得很,激动得发抖!他又不是我儿子!哎!”
他大口叹气,笑容都在脸上挤出了褶子。
陆杨说:“开门红啊!多大的喜气!先来他的,再来你的,一个门户出两个举人,你家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