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完毕,鹿鸣宴彻底结束了。
次日还有同年聚会,这事要合群,谢岩把好友们黏着,走哪里都不落单,好歹混过去了,没有语出惊人。
陆杨则去码头找船只,准备返乡。
很巧,他来之前,听闻过洪楚的消息,在省城逛了很多地方,却没有遇到过洪楚,没想到在码头遇见了。
他已经想通了,少了些利益的考虑,只把人当朋友,见到就招手。这天在码头,两人聚一块儿吃了顿饭。
陆杨没要酒,只上了茶。
他说:“你要喝酒也行,我就不陪了。我夫君不让我喝,说喝酒伤身子。我也想要孩子了,这阵子都没喝酒了。”
洪楚看看他的肚子,又看看陆杨笑呵呵的脸,跟他一起喝茶。
在省城里,怎么都听说过谢岩的名字。洪楚与他碰杯,恭喜谢岩高中,喊他“举人夫郎”。
陆杨笑眯眯的,“可熬人了,还好有个好结果。你的生意呢?生意如何?谈成了吗?”
码头喧闹,他们在包间里吃酒,都要大声说话。
洪楚情绪不高,比上回见面时憔悴。他回头看看,把两个护卫使唤到门外去守着,然后才开口跟陆杨说话。
他说:“我这次不是来谈生意的,是来相看的。”
陆杨眼露惊讶,“相看?这么远,怎么让你来?应当是男方到你家去提亲,你们家决定要不要啊。”
洪楚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谁说不是?不过我都解决了,这一家以后都不敢招惹我了。”
陆杨十分感兴趣,看他神色没几分高兴,反而愈发落寞,便没往深了问,拿公筷给他夹菜,让他再吃两口。
“你什么时候回府城?我定下船只,就这两天回去。要是碰上,我们就一起走。”
洪楚等不了,他今天就要走。
茶水不醉人,他却跟醉了一样。
他跟陆杨说:“要是我们也能考个功名就好了,男人依靠科举就翻身了,多少出身不高的人,由此改换门庭?我这几天在省城,听见很多人的议论,心里真不是滋味。”
陆杨看他好低落,稍作思考,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人逼你相看的?”
陆杨会看眼色。洪楚没说,他也从细微的表情变化里,看出异样。
的确是被逼的,他不是自愿的。
陆杨知道这种事。他小时候,陈老爹常拿赶出家门来吓唬他。后来他长大了,又常拿婚配来说他。
陈老爹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烂男人,陆杨都佩服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