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他泡舒服了,前后用了两刻钟。出来还是叫黎峰来抱他。
离了热水,他冷得一激灵。
黎峰手大动作快,两手都拿了棉帕,上下一擦,陆柳都来不及羞,就被他裹到棉衣里,拦腰抱起,大跨步拐出去,给送到了屋里炕上。
炕都烧热了,陆柳没穿衣裳,到被子里把棉衣抽出来,他光溜溜被暖烘烘的被子裹住,幸福得眯眼。
“大峰,好舒服。”
他每一寸皮肤都是红的,躺到被窝里,就剩一张红脸蛋在外面,两眼一睁就是湿漉漉的喜悦,很勾人。
黎峰摸摸他脸:“等着,我过会儿来。”
陆柳是想等的,但他太舒服了,和瞌睡虫打了一百零八架以后,他败阵不起,两眼一闭就是睡。
黎峰火热热洗完,干干净净冲过来,只看见一只大型瞌睡虫,睡得呼呼的。他给看笑了。
今晚无事,到早上没空吃鸡,要去县里。
陆柳睡饱了,又要去县里见哥哥,很是高兴,穿衣裳都在哼山歌,哼来哼去就那两句。
黎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问他:“姚夫郎没多教你两句?”
说起这个,陆柳想起来了。
“姚夫郎把画册还给我了,我跟他换了一本,让他继续看。然后我找他学山歌,他说山歌跟男人唱才有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姚夫郎这样说,陆柳就不好意思问别的人,早说要问黎峰的,忙乱乱的,给忘记了。
黎峰说他们麻烦:“你俩还不是能唱?学一学,又不怎样。”
陆柳就很好奇了:“怎么呢?这山歌有什么特别的吗?”
黎峰看他穿鞋,跟他说:“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山歌,早先都是喊山叫山,亲人去了山里,好久不回来,家里人担心,就冲着山里喊。山里有回音,离得近,去了山里的人也听得见,一来一回的喊话。时间久了,喊出了调子。
“后来是某一任寨主想了个法子,新进山的年轻汉子,都给他们说个媳妇夫郎什么的。年轻汉子奔来奔去为什么?不就是娶亲生子那点事?但在山里喊,很危险。所以寨主又想了法子,我们办酒,男的坐一边,小哥儿小姐儿坐一边,大胆求爱才能娶到中意的人,就那些话,叫人哼成了歌。”
以前寨子里的人都团结,没这样散,那时候进山去,几家会合伙办一桌酒。
要是回不来,这就是送行酒。都会请人来热场子,唱唱歌。
山歌有调子,到了山里,随怎么哼两句,有了念想,求生欲就强,活着出来的可能大。
陆柳不知还有这些往事,听着心里酸酸的。
他还记得姚夫郎说的,黎峰之前进山,都是一身血的往外跑。
他心疼,顾着黎峰的面子,一直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