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明烛他们熟悉后,他也看见了一些折子、文书。
俗话书斋的金老板跟陆杨合作,却只给他找来了一本字帖,自知理亏。陆杨知道文书也有作用后,写信回县城,转交给了金师爷,从金师爷这里有听来了许多案情。律法如何,实判又如何,简要讲了许多卷宗上的记录。再有一些金师爷的经验。
这些谢岩也都看了。考试结束后,他还看了些闲书。闲书如何,他也说了。
崔仲卿喜怒不显,谢岩看不出来,又说:“我还看了你的字帖,写得挺好的,我还临摹了。”
他是想拍马屁的,说话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像。
崔仲卿浅浅笑了下:“你的文章我看了,比一年前进步很多,神清骨秀,文理优达,内外协调。没了浮躁之气,也少了些意气,笔锋老练圆滑。听我爹说,你是一个题目写很多篇文章,用的笨法子。那以本次试题为例,你最想以什么角度来写?“
谢岩稍作思考,说:“写在答卷上的,就是我的角度。”
他跟崔仲卿详说了他的看法。他最初想藏着本心的时候,落笔总是别扭,就跟撒谎一样,总有不自然之处。
起初尝试,他感到畅快。因为“撒谎”过后,他能写实话。
再后来,他已经无畏什么实话、谎言了。他学会了接纳,跳出他固有的想法,去理解别人的想法与文思。
理解不等于接受,他就像总结文章的规律一样,要知道还有这种思想。写到后来,很多尝试都殊途同归。就像他参加辩论,与人试策的时候一样,需要假想其他的立场,以此来准备辩论的材料。
如今写出来的文章,没什么他的真角度、假角度。他只是觉着这个题目,应该这样答。
他的想法又不是最好的。不论以后是教书育人,还是去做个为民办事、为君分忧的官员,他都应该多方面考虑,选出最好最合适的方法,而不是我行我素。
崔仲卿听得满意,点头笑道:“你没从前骄傲了。那现在想法变了吗?你科举想做什么?”
谢岩知道,他说:“想教书。”
崔仲卿继续问:“去国子监?”
谢岩不知,看以后能去哪里吧。
他想的是,随他多厉害的家族,哪怕是皇帝家的孩子,还不是要读书?他要是很厉害,教书尤其厉害,多的是人把孩子往他门下送。
到时候他虽然是个小小的职官,但他有很多厉害的学生!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人会保护陆杨了。不过是做个生意而已,算不得什么!
要达成这个目的,他得先扬名。
这次回府城以后,他就会找个书院应聘,举人当先生,到哪里都足足的。他还是解元,那些书院都要求着他去!
扬个名,偶尔再搞搞游学,聚一帮人来听课。以后到了京城,摸摸情况,问问乌平之行不行。乌平之比他会看时局,若是可以,也这样来。
总有官员家的孩子没进国子监吧?他早听说,官员也收学生。有些是真学生,有些是收好友家的小娃娃。他也要收几个。
崔仲卿就跟他说可以去国子监教书,“你适合那里。你怎么突然不想读书,想教书了?”
谢岩想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