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还想暗示他一句,他就开口道:“你把?我强掳到此地,未免过于?猖狂。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在宫外?这般胡闹,就不怕自己恶名远播吗?”
华瑶双眼一亮,连忙捉住他的手腕:“我天不怕地不怕,你除了顺从?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谢云潇肆无忌惮地直视着?她:“我劝你改邪归正,尽快停手,否则,别怪我以下犯上。”
华瑶迫不及待,连忙催促道:“快说说你想怎么以下犯上?”
谢云潇有些?好笑:“我出?言不逊,冥顽不灵,你身为昏君,应该大发雷霆才对。”
华瑶严肃道:“确实,我的怒火被你挑起来了,正准备对你大施惩戒。”
谢云潇略微低头?,喉结似乎动?了一下,极轻声道:“我不会任你摆布。”
华瑶不由得?一怔,心底猛地烧起一股邪火。
她扶住谢云潇的肩膀,稍微一推,他便心领神会,任由她把?他抵到了坚硬粗糙的树干上。他背靠着?崎岖不平的树皮,身上洒落着?晦暗不明的树影,唇边还有微微的笑意,真可以勾魂夺魄,与?他相比,周遭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
华瑶立刻凑过去,细细绵绵地亲吻他的唇,像是在品味一杯美?酒。她本来也不是非亲他不可,但他的言谈举止很有一套,她看得?久了,听得?久了,难免有些?触动?。
谢云潇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抬起左手,拽动?一条繁茂的树枝,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弯了粗壮的枝桠。
华瑶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她所在的位置,就成了枝叶最密集的隐蔽之所,四面八方都是牵缠的绿叶和盘绕的青藤。浓黑的乌云宛如轻纱,悄悄掠过大树的梢头?,斜斜的雨丝从?天而降,飘落在她的衣裙上。
华瑶双手把?谢云潇的脖子圈住,仍觉意犹未尽,又舔了舔他的唇角,方才告诉他:“下雨了。”
“我们回屋吧,”谢云潇意有所指,“此地不宜久留。”
华瑶随口问:“附近有人吗?”
谢云潇道:“秦三位于?你的东南方向,离你约有十丈远。”
华瑶道:“她是想淋雨,还是想找我?”
“她刚出?门不久,”谢云潇拨开树枝,“往北边走了。”
关押葛巾的厢房,正是坐落于?北方,谢云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华瑶:“你的计策,还来得?及施展吗?”
华瑶从?容不迫道:“没关系,来得?及,别担心。”
*
深夜时分,山峦被雨雾遮掩,山中雾气越发浓重,雨滴顺着?屋檐倾流而下,胡乱地敲击着?廊道,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杂乱声响。
葛巾却连一声都不敢吭。
此时此刻,葛巾正被软禁在厢房里。
葛巾不仅是山海县的知县,也是名震一方的文?人雅士,打从?她入仕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狼狈过。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犯了秦三的忌讳,当众承认自己是贪赃枉法的贪官,还把?华瑶一顿臭骂,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