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这些官员都有,别自责,上去和陛下说话吧,陛下很好说话的。”
“不了。”
郝庆叹了口气,上去与杜燕霄告辞,钱齐川跪的脚都快麻了,花相景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
“你想走便走吧,不用陪我。”
钱齐川还准备继续陪着花相景跪下去时,用余光扫见索绰罗萨伊萨正向这边走来,就打算将花相景交给她,可与她对视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寒意;对于索绰罗萨伊萨,钱齐川的确没有做什么,唯一有关系的只有他的继姐和继兄,但这都跟他没关系。
“索绰罗大人,本官先辞了,您好好看着花相。”
钱齐川说着起身就走了,索绰罗萨伊萨看着花相景,蹲下来,“你还是上去吧,他也挺需要你安慰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不会说什么的,上去吧。”
花相景看看上头那单薄的背影,又转眼看向索绰罗萨伊萨,索绰罗萨伊萨点点头,而后又将他扶起。
“我就不去了,有事来松云居找我。”
花相景缓缓走上去,跪在杜燕霄边上,此时灵堂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杜燕霄看到花相景的那一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破了,抱着花相景痛声大哭;花相景回抱着杜燕霄,手在背上来回轻柔的安慰着,他从来没有见过杜燕霄这么痛苦,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徐宁之也算是看着杜燕霄长大的,心头不变的也有些难受,花相景胸前的衣袊全都被杜燕霄的泪水浸湿了。
“阿霄,别哭了,你娘死前告诉我,她不想看到你哭的这么伤心,她希望看到的是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花相景用袖子擦着杜燕霄脸上的泪水,杜燕霄很乖,听了花相景的话,不再哭出声了,只是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掉着;他的阿霄,他那么乖的阿霄,本不该这样的。
“阿霄乖,还有我,我还在。”
花相景哄了杜燕霄差不多一天,杜燕霄的眼睛都哭肿了,晚上花相景没回府,留在了皇宫,躺在榻上抱着杜燕霄,他身上的衣服裹的很严实,看不到身上的伤,杜燕霄也就没注意。
花相景拿着桌上的一碗花胶汤,舀了一勺喂到杜燕霄嘴里,这是他自己熬的,还加了一只鸡和红枣枸杞,他怕杜燕霄身子受不住,所以才熬的;贺楼湫的尸身要等七日后才下葬,杜燕霄便会每日去灵堂扒着棺材,他看着心疼。
杜燕霄吃完后便抱着花相景睡了,花相景轻轻吻着杜燕霄的脸颊,差不多一年未见,杜燕霄脸上的肉都瘦没了,他以后会将杜燕霄养好的;他抱着心爱之人又缓缓的舔上脖子,有些忍不住,又轻轻的拉开杜燕霄的领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嘬了一口。
“唔。”
杜燕霄有些不舒服,一把推开花相景,而后侧过身去,背对着花相景;花相景憋的有些难受,起身去冲了冷水,一个时辰后,他带着一身寒气的躺在了床上。
“娘。”
杜燕霄用被子裹着头,紧闭的双眼已经被泪打湿,花相景又抱着杜燕霄,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
“乖,不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杜燕霄死死抓住花相景的衣衿,一个劲的喊着娘,花相景没办法,只有一直不停的安抚,希望能将杜燕霄从噩梦中拉出来。
第二日卯时,花相景将杜燕霄叫醒,花相景为他穿上鞋袜,拿来毛巾和一个盆,杜燕霄洗漱好后站在地上,双臂展开;白色中衣,正红色交领大袖衫,靛青色交领大袖衫,银鱼白对襟大袖衫,黑底金丝绣龙袍,白色衬裤,陶瓷红褶裙,象牙白大带,火砖红围裳,黑底金边蔽膝,腰上两侧带各系一条组玉佩,头戴冕冠。
花相景一件一件为杜燕霄穿上,而后便是将自己的朝服穿上,杜燕霄坐轿子,自己则是走去朝堂。
“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
杜燕霄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旁边的陶思拿着一个卷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以太后丧,故应丧二十七日,王公贵人长吏回府斋,各部院大臣及官集体斋,禁嫁娶丧祭之娱,以禁娱乐。钦此。”
接下来本应该办杜燕霄的登基大典,但由于贺楼湫去逝了,只能等二十七日后再找个良辰吉日办了。
锦池
夏日的蝉在树上吱吱的叫着,在树下乘凉的人听了身心愉悦,微风轻轻的拂过人的脸颊,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嫩绿的草丛中有几片耀眼的花,各种颜色的都有,上头黄色的花粉都占了花瓣的一半,蜜蜂和蝴蝶便闻着味落到了上面。
一只蝴蝶慢悠悠的落到了书页上,一位美人正躺在美人榻上看着书,她的眉眼间十分温柔,生在北方却是一副江南水乡大家闺秀的样子;皮肤白皙,面部轮廓柔和,鼻子不高,看着十分好相处。
她上着星蓝色交领大袖襦,下着云峰白襦裙,美的仿佛到了烟雨江南,杜秀衡小心翼翼的用手放到蝴蝶的面前,蝴蝶也不怕她,缓缓爬上了她的手。
一个小娃娃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杜远腾走过来,一把将杜燕霄抱起,杜燕霄很不情愿,挣扎着看向杜秀衡。
“你只喜欢你姐姐,却把我这个哥哥抛在脑后,她能抓到蝴蝶,我也能。”
杜燕霄撇了撇嘴,不相信,杜秀衡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偷偷的笑着。
杜远腾:……
杜远腾重重的揉着杜燕霄的脸,把杜燕霄本就粉嘟嘟的小脸揉得有了两坨“高原红”,看着更加可爱,杜远腾在杜燕霄脸上吧唧一口。